听说小区有专门修补鞋子衣服的摊头的,应该就是那个普通老人最多的那个角落吧,我不喜欢凑热闹,所以住了多年的小区有些市民聚集烟火气较重的地方不太熟悉,可能就是人家邻居讲的假清高吧,总觉得不好意思与那些不认得的平常百姓闲聊。
今天为了补鞋子,硬硬头皮也走进那个其实朴素而真实的世界里去见识一下,那些退了休的、无业的、修补匠的聚集的地方,所谓有存在,必然有合理性。
那个修鞋匠只有一个小摊位,旁边都是些六七十岁的或坐着或站着的老头,苏州话哇啦啦地闹,修鞋的看上去年纪并不大,好像生意也并不好,应该完全是出于便民吧,我递上鞋子时,旁边的一位马上说:“开市了!”这已经是上午10点钟了,我还是第一个生意,那这样一天的生意能有几个呢?
修鞋子的一边耐心的帮我补那个断了的底,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与身边的那些老头聊天,听他们的聊天也是挺有趣的,什么话题都可以有,有在大声而认真地评论着现在最敏感的俄乌战争,“这次那个俄罗斯赤佬可能要吃搁头了哇” “不会的,你以为他真没有本事啊” “没有本事么不要挑事,现在么骑虎难下了” “百姓不要遭殃啊” ”打战总归不是啥个好事体“
还有的在评论新冠病毒的事,“那只断命老鬼三,怎么总是阴魂不散的” “听说西安又出现大批的了” “阿是呀,真个是错气的”
旁边就是一条河,有人在那里钓鱼,忽然听到几声骚动,一帮人全挤到河边去了,有人朝这边大声喊:“一斤多,鲫鱼” 好像有人钓到了一条鱼,“哎呦,快点去看看,真的钓到一条鱼啊” 轰隆隆老头们全跑过去了。
修鞋匠手里继续修着我的鞋子,慢吞吞地自说自话 “这两天天天有人钓到鱼的,都是鲫鱼” 没有人接他的话茬,他还在自说自话:“这里的鱼不好吃的,是死水” 手里的活没有停,嘴里的话也没有停,好像他也没有想让哪个人来接他的话。
差不多等了半个小时,鞋子修好了,我问:多少钱,他答:十元可以了,我问:你是每天都在这里修鞋的吗?他答:每天,早上8点到下午5点。
修好的鞋子说不上很美观,但至少很扎实可以再穿好多年不会坏了吧。像我这样的生意,估计他一天也不会超过五笔吧,一天就这么多收入,他却也乐得天天出摊。
苏州人称这种修鞋子的为皮匠,估计没有什么名气手艺也一般地被称作小皮匠,这个人就应该是小皮匠了吧。不管怎么说,如果没有这个小皮匠,我的这双还可以穿的鞋子可能真的要报废了。
街头这样的手艺人是值得我们敬畏的,只是可能越来越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