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爱华丨往事浑如梦，相涌到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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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丨杨爱华

雨落清宵半，独倚望重楼。

往事浑如梦，相涌到心头。

不愿意去想雨的样子，任凭它肆意的下着，在窗沿，在马路，在房顶，在某座石桥，在某一洼泥水，在某个村庄，在某个城市，在某个去过的地方，在某个陌生的地方，挥洒自己。

湿透的叶子颤抖着捋去尘灰，不知名的鸟儿摆动身体，羽毛落地，顺着发丝滑过的水珠子，落入一脸沧桑的皱褶，与光阴同流，花落了一瓣，如心寂寞的声音，固执得不让人听见。

夜，黑得彻底，霓虹隐约，一如女子无边际的心，包裹着无法瞥见的炽热的情，亲密的彻底的揉捏，故事，没有开头没有结尾，无法体味的，谁知是爱是恨。

不曾熟识的墙壁，悄然静默，没有微笑，没有难过，没有一点声音，像要瞬间破碎，像要站立千年。清宵过半，惨淡无酒，烛火已死百年，无法找拾的灯花，不再漫舞，不再沉吟。

楼外无尽的楼，拥挤在夜灯隐约的光亮，把弥散的烟雾刻画成神秘，跟随不能入睡的愉悦与痛苦，扭曲成不能描摹的妖魅。独立沉思的眼睛，在曲折里回绕，找寻某个愿意停留的地方。

那年烟雨迷蒙时候，桃花初开，一如姣好女子抿笑的唇，说春水荡漾的柔情，听脚步触碰青石路干净的声响，读书声穿过旧木窗遇见屋檐水骤然宁静，嬉闹的黄昏诚恳的诅咒夜色的降临。

父亲额头滚落的汗珠子，浸入玉米叶子细细的纤毛，在阳光里竟有些晶莹。母亲抓起引火的松针，火石舔舐砂轮，炊烟无尽的爱怜缠绕着慈悲的青瓦。兄长悠扬的笛声，与夜空的星星对弈，无畏山里震颤的回应。

行道树记住的身影，必定有并肩路过的人。掌心错纵的脉络，记取岁月里相会的甜蜜。随遇而安，惺惺相惜，心安处即是故乡，杯子斟满，喝得滴酒不剩，肆无忌惮的哭或者笑，甜蜜的苦涩的都毫无保留。停留过的地方，曾经有你，即是内心的安稳与自由。

列车沿着轨道开动，向着未知的日升，向着未知的花开，车轮与轨碰触的声音，一如时针转动，破碎，凝固，催促，停顿。转身，与车窗上速成的肖像对目而视，冷静的线条竟突然清晰，不动声色的，划向时光的深处，划向内心的细微，没有停顿。

看风吹沙，落在脚背，路，从不拒绝前行的脚步，娇小叶子一片，带着时间泛黄的痕迹立在脚前，目光停滞的刹那，或许有，彼此问好的风度，想要互相搀扶。立秋了，暗香浮动的尘埃里，叶落纷纷的年华，不过是浮世一梦，悄然穿过时间的空隙，晕染季节的眉梢。

内心涌蠕的过往，如梦不息的日子，所有无能为力的借口，只是顺其自然千般无奈的沧桑。昨天涂抹的色彩淡入夜色茫茫，酝酿成明天的坚韧，不放弃的梦想跟随晨曦燃起美丽，而大地上行走的人，骄傲的说，即使熟悉的城市与我陌生相见，也无法阻止我深情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