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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说《论语》:阳货篇(十五)

  一、原 文  
阳货第十七

17.15 子曰:“鄙夫可与事君也与哉?其未得之也,患得之;既得之,患失之。苟患失之,无所不至矣。”

  二、释 解  

老师说:“从政的君子只有通过《诗》、《礼》、《乐》的浸润,通过自觉内在的正性情、笃伦理的亲和化性的实践,方能把握行政的安上治民的亲和之本,从而在其为政实践中行怡情化性的礼乐之教,引领民众崇道义、守礼乐,建立亲和安定的人伦道德的秩序。一个没有将先王的仁德之道积蓄于心的鄙俗之人,可以让他参与事君之政吗?答案当然是可以的,只是他们一旦有其位,不会守仁德道义之本,而是以外在可见的'得’为本,在没有得到时,就会忧虑如何才能得到;已经得到了,又会忧虑会失去。一旦忧虑失去时,他就会无所不为,不知道需要坚守仁德道义的底线呀。”
  三、释 字  

《说文》:患:忧也。从心上贯吅,吅(毌)亦声。胡丱切。𢠶,古文从关省。𢤒,亦古文患。段注:“从心上贯吅,吅亦声”,此八字乃浅人所改窜。古本当作“从心毌声”四字。毌、贯古今字,古形横直无一定,如目字偏旁皆作罒,患字上从毌,或横之作申,而又析为二中之形,盖恐类于𦥔也。《春秋繁露》曰:“心止于一中者谓之忠;持二中者谓之患。患,人之中不一者也。”董氏所说,固非字之本形矣。古毌多作串,《广韵》曰:“串,穿也。”亲串卽亲毌。贯,习也。《大雅》:“串夷载路。”传曰:“串,习也。” 盖其字本作毌,为惯、掼字之假借也。《广韵》又谓炙肉之器为“丳”。初限切。亦毌字之变体也。

《广韵》:患:病也。亦祸也,忧也,恶也,苦也。胡惯切。

汉字“患”从心毌声。毌,贯穿,毌、贯古今字。会忧心如穿之意。张舜徽《说文解字约注》中按:“毌乃初文,贯为增偏旁体。毌与关(关)双声,患从毌声,犹从关声耳。古文从关省,即从关省声也。盖亦兼从关得义,忧之横梗在心者谓之患,犹以木横持门户谓之关,语原一耳。”董仲舒以“心止于一中者谓之忠,持二中者谓之患。患,人之中不一者也”误从心从二中会意,但其说意亦可通。本义为忧虑、担忧,引申指弊病,疾病,又指生病、患病。

  四、素 说  

前一章通过“道听而涂说,德之弃也”的教导,让人们体悟把握先王的仁德之道是存乎于心的安民之道,耳闻于道而不能心领神会地积蓄于心,是自弃其德的不善。本章通过没有经过《诗》、《礼》、《乐》浸润,没有将先王的仁德之道积蓄于心的鄙俗之人,从政侍君以“得”为本的“患得患失”,从而“无所不至”的教导,告诫人们侍君之道是辅君安民化民的仁德之道。让人们从“患得患失”的“背道”中,体悟把握行政的“顺之于道,从之于义,安之于民”的“行善积德”的次第本末。

老师说:“从政的君子只有通过《诗》、《礼》、《乐》的浸润,通过自觉内在的正性情、笃伦理的亲和化性的实践,方能把握行政的安上治民的亲和之本,从而在其为政实践中行怡情化性的礼乐之教,引领民众崇道义、守礼乐,建立亲和安定的人伦道德的秩序。一个没有将先王的仁德之道积蓄于心的鄙俗之人,可以让他参与事君之政吗?答案当然是可以的,只是他们一旦有其位,不会守仁德道义之本,而是以外在可见的'得’为本,在没有得到时,就会忧虑如何才能得到;已经得到了,又会忧虑会失去。一旦忧虑失去时,他就会无所不为,不知道需要坚守仁德道义的底线呀。”

本章需要注意:一是“鄙夫”是指没有经过礼乐教化的浸润,没能把握先王的仁德教化之道,不能知道“顺之于道,从之于义,安之于民”的“行善积德”之道,因而他们所追求的是外在的所得,行事准则自然就会以“得”为本。因此,鄙夫是尚未觉悟的人,不是单指“庸恶陋劣”,或者“山野之人”和“乡下农夫”。二是“可与”之“与”不是连词,而是参与、给、让之意。黄怀信《论语新校释》中释:“可即可以,'与’借为'’,音相转。沈涛《论语孔注辨伪》中说:“《文选·东京赋注》、颜古师《匡谬正俗》引此与皆作以,盖此与字本当作以字解,下文'患得患失’皆言鄙夫所以不可事君之故,非谓不可与鄙夫事君也,孔说非是。” 三是注意“患得之”不是“患不得之”。姜厚粤《论语浅悟》中说:“历来解经家都将'患得之’改成'患不得之’,实在无此必要。'患’字的正解是忧虑、担心,'患得之’即'忧虑如何才能得到它’,既通顺合理,又不违背原意。改成'患不得之’,那还算孔子的教诲吗?擅改经文,切切要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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