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原 文
公冶长第五
5.26 子曰：“已矣乎！吾未见能见其过，而内自讼者也。”
02
释 解
孔老师说：“我们已经谈了这么多的古今人物，从他们的得失之中，你们应该能够感悟到圣贤的仁德境界了吧！我们可以对他们的言行举止中把握他们的修养和境界。但是，从过去到如今，我还没有看见过一个能见到自己的过失以后，而能从内心责备自己、在内心反省自己之过的人呢。因为圣贤君子们的修行境界，是在于成就自己，他们的'能见其过，而内自讼’的慎独工夫，是对深藏在内心的灵魂的洗涤修行，这是无法用言语表述的，在灵魂之外别人是无法感受到他们修行自讼工夫的。”
03
释 字
自
《说文》：自：鼻也。象鼻形。凡自之属皆从自。疾二切。𥃭古文自。
《广韵》：自：从也，用也，由也，率也。疾二切。
汉字“自”甲骨文像人的鼻子形，本义为鼻子。古人常用手指指自己的鼻子表示自己，故用作第一人称代词，表示自己。引申为亲自、自行。又假借为介词，当从讲。
讼
《说文》：讼：争也。从言公声。曰：謌（歌）讼。似用切。𧧡古文讼。
《广韵》：讼：争罪曰狱，争财曰讼。
汉字“讼”，从言公声，表示以言语争辨，以求公断。讼不亲也，以手曰争，以言曰讼。《说文》：一说“讼”是歌颂。张舜徽在《约注》中按：“《广雅·释诂》一：'讼，责也。’讼有争义有责义，而又训为歌颂者，此变字义相反相成之例。盖讼为言公也，争讼与歌颂，皆所以公言与众，故二义实同原。”“歌讼字，经传皆假颂皃字为之，无作讼者。盖假借字行用已久，而讼乃为争讼之专字矣。”本章讼为责义，即在“仁之为人”的前提约束之下，讼出一个公理之善。
04
素 说
前一章通过师生三人的各言其志，让弟子从“子路求仁，颜回不违仁，老师安仁”之中把握“仁之为人”的仁德之道，以明晓自己当下的本分和目标，从而领悟仁德之道“求、守、安”境界。本章承接前章，在对古今人物评介之后，在和弟子各言其志之后，老师对君子贤者的仁德成就修炼之法，作了一个总结，教导弟子圣贤学问境界的达成在自己的慎独自讼工夫之中。老师说：“我们已经谈了这么多的古今人物，从他们的得失之中，你们应该能够感悟到圣贤的仁德境界了吧！我们可以对他们的言行举止中把握他们的修养和境界。但是，从过去到如今，我还没有看见过一个能见到自己的过失以后，而能从内心责备自己、在内心反省自己之过的人呢。因为圣贤君子们的修行境界，是在于成就自己，他们的'能见其过，而内自讼’的慎独工夫，是对深藏在内心的灵魂的洗涤修行，这是无法用言语表述的，在灵魂之外别人是无法感受到他们修行自讼工夫的。”本章老师通过“能见其过”之后“而内自讼”的工夫是非常难得的，是学问工夫的慎独境界，不是凡夫的境界。这种工夫是修行者的内心工夫，是难以彰显于外的，因而在言、在行上别人是很难感知觉察得到的。同时从本章老师的教导之中，我们可以感受到在礼崩乐坏的时候，善在隐行不彰之时，恶必然会在进化前行，因而“巧言、令色、足恭、匿怨”会成为常态，“见贤思齐、见过自讼、知错即改”就会成时髦的口号，成了无实质内容的骗人巧语。因而老师的教导在于警醒弟子：工夫在慎独，不要被巧言所骗，克己复礼，在“口不言而心自讼”上修行，逐步提升自己的德行。
本章需要注意的是“能见其过，而内自讼”工夫是圣贤修行于心的工夫，这种工夫是无法用语言表述，无法通过外在而让人感受看得到的。本章学者们都将其解读成孔子在失望之余所发的感叹之语，因其未能正确把握住孔子言说的意思，故在解读时显得牵强附会，甚至有人说，孔子言说这话时，是在追思其弟子颜回，感叹颜回死后，再无“内讼”守仁之人。从前一章师生三人的仁德境界的言说之后，应当就其境界的取得进行言传身教，以便便弟子们感悟把握圣贤境界的修炼要点，本章正是这样的教导，孔子告诫弟子，仁德境界的修行不是能通过言说，不能通过显于外的行而能达成的，仁德境界的修炼是一种慎独工夫，是心灵的内自讼工夫。本章的“已矣乎”，不是“一切都已经成了过去，算了吧”的意思，因“矣”有“止”义，故“已矣乎”在这里应该是“从过去到现在为止”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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