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原 文
颜渊第十二
12.04 司马牛问君子。子曰：“君子不忧不惧。”曰：“不忧不惧，斯谓之君子已乎？”子曰：“内省不疚，夫何忧何惧？”
02
释 解
司马牛请教老师，怎样做才能成为君子。老师说：“君子通过自觉不断的自我反省和自我审判的修行后，达成了内心平和安详的仁善境界。君子是与众人的不同在于：众人常常会生起莫名叹怨戚戚的忧愁之心，而君子通过自觉的克己省审的修行，养成了坦荡荡的胸怀，断绝了忧愁烦恼；众人常常会生起无端延绵不断的恐惧之心，而君子通过自觉的道义省审的修行，养成了不卑不亢的人格，断绝了恐惧焦虑。不忧不惧，正是堂堂正正君子所表现的仁者和勇者情怀。”司马牛说：“能够断绝忧愁烦恼，断绝恐惧焦虑，做到不忧不惧，这样的人就可以算得上君子了吗？”老师说：“你不能把君子看得这么简单容易。君子秉性善良正直，行事磊落光明，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地，时常反省审察自身，能够做到道义事理的顺畅默契，外界的得失祸福无损内心的平和坦荡，安详的内心之中没有一点愧疚，那么又有什么可以忧愁、可以恐惧的呢？”
03
释 字
疚（㝌）
《说文》：㝌：贫病也。从宀久声。《诗》曰：“茕茕在㝌。”居又切。
《释名》：疚：久也，久在体中也。
汉字“疚”小篆从宀从久会意，久兼表声。俗从疒，作疚。本义为久病，引申表示内心痛苦、忧伤。又引申表示由于自己的过失而产生长久不安或惭愧的懊悔的心情，忧患和烦恼之情若长期不能抒发、缓解，则会忧思成结，使身体、精神处于病态。
04
素 说
前一章通过“仁者，其言也讱”的教导，让弟子体悟“克己复礼为仁”的由己工夫，把握由己就是与他人、他物的契合与融洽，是持敬行恕“不伤己身、不害他物”的谨慎克制，给人显现的言说的木讷难言之象正是内心仁德的彰显。本章承接前章，通过“君子不忧不惧”和“内省不疚”的教导，让弟子把握君子转向于存心养性“尊德性”修行的着力点，体悟君子的“不忧”之仁和“不惧”之勇，达成自觉地苛责自我、审判自我的心灵反省能力，成就了君子内心的平和安详仁善的境界。
司马牛请教老师，怎样做才能成为君子。老师说：“君子通过自觉不断的自我反省和自我审判的修行后，达成了内心平和安详的仁善境界。君子是与众人的不同在于：众人常常会生起莫名叹怨戚戚的忧愁之心，而君子通过自觉的克己省审的修行，养成了坦荡荡的胸怀，断绝了忧愁烦恼；众人常常会生起无端延绵不断的恐惧之心，而君子通过自觉的道义省审的修行，养成了不卑不亢的人格，断绝了恐惧焦虑。不忧不惧，正是堂堂正正君子所表现的仁者和勇者情怀。”司马牛说：“能够断绝忧愁烦恼，断绝恐惧焦虑，做到不忧不惧，这样的人就可以算得上君子了吗？”老师说：“你不能把君子看得这么简单容易。君子秉性善良正直，行事磊落光明，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地，时常反省审察自身，能够做到道义事理的顺畅默契，外界的得失祸福无损内心的平和坦荡，安详的内心之中没有一点愧疚，那么又有什么可以忧愁、可以恐惧的呢？”
本章需要注意辨析“不忧、不惧、不疚”中“不”字与“无”和“勿”字的区别。本篇前面在颜渊问仁时，孔子以“非礼四勿”作答，在仲弓问仁时，孔子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在邦无怨，在家无怨”作答，前章在解答司马牛之惑时，孔子以“为之难，言之得无讱乎”作答，本章孔子没有使用“勿”和“无”字，而使用了“不”字。汉字“不”的甲骨文像掐去木本植物的端头，留下地下草根，没有长出地面阻止其生长。后用其假借义作副词，表示否认、拒绝。因此，“不”字含有从根本上“断绝”之义，而“勿”只是“禁止”，没有从“根本”上断绝否定之义，故“四勿”只是让“非礼”的事物避免其在仁者之心中“显现成像”，达成这一成果是需要具备克己复礼的基本功夫的，“勿施于人”的“勿”同样没有断绝否定之义，因为“己所不欲”中可能含有“人之所欲”，而“仁”之同理心中含有对“人之所欲”的关怀。汉字“无”本义是指那种存在没有能够通过正常人的感觉所触摸得到和感悟得到的事物，因此字义中没有“不”字从“根本”上断绝否定之义。孔子在解答司马牛之问时，用了“不忧不惧”表达了君子是已经能够从根本上断绝“忧惧”的仁者、勇者，“不疚”是能够从根本上断绝愧疚之源智者、勇者。只有辨析清楚字义后，才能正确把握孔子言说教导的本义，才能分清“不忧不惧”和“无忧无惧”之间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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