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首个”RSV疫苗获批，对你家老人孩子意味着什么？

最近医药圈有一则爆炸性消息——FDA于5月3日批准了全球“首个”适用于60岁及以上人群预防呼吸道合胞病毒（RSV）的疫苗Arexvy。

So？关我啥事？孩子又用不了？——如果这是你此刻的内心活动，那请容我详细解释这其中的来龙去脉。听完后，你会明白这有多激动人心。

隐形的危险RSV

离我们并不遥远

呼吸道合胞病毒，简称RSV，可能因为名字起得太长、太不响亮，相比甲流、诺如其他传染病，大多数家长对它都很陌生、知之甚少。

显示 RSV 形态学特征的电子显微照片 图源：CDC/Palmer EL

但事实上，作为一种具有高度传染性的病毒，RSV可导致所有年龄段个体的肺部和呼吸道感染，老人和小婴儿是它最爱捏的“软柿子”。

几乎所有宝宝在2岁前都感染过RSV，它是小婴儿肺炎、毛细支气管炎最常见的病因，也是导致婴幼儿死亡的重要原因。

据估计，全球0-27日龄新生儿的死亡中多达2.3%由RSV所致，28-364日龄婴儿中为6.7%，1-4岁儿童中为1.6%。在28-364日龄的婴儿中，RSV感染导致的死亡估计多于其他任何一种单一病原体感染（疟疾除外）。

老年人由于免疫力下降、多数患有基础疾病，患重症及导致原有病情加重（包括慢性阻塞性肺病、哮喘、慢性心力衰竭）的风险更大。

美国每年约有17.7万名65岁以上老年人因RSV住院，估计有1.4万例死亡；60岁及以上的成年人，数据表明其严重RSV感染的风险增加。

今年早春时候网传有RSV在流行，由于内陆疾控没有公布相关的流行数据，我们无从知道流行的范围和强度，但我们可以参考香港的数据：

据香港卫生署卫生防护中心今年3月下旬发布的传染病监测周报，随着控制措施的逐渐放松和取消强制戴口罩的要求，当地上呼吸道感染的趋势越发明显。

2月12日-3月18日共记录了136起疫情，其中37起确定为呼吸道病原体引起，37起中的22起中的22例（59.5%）的呼吸道标本对RSV检测呈阳性，副流感病毒（32.4%）、鼻/肠道病毒（32，4%）屈居其后。

图2a：2022-2023年医管局（HA）收到的儿科呼吸道标本中，每周检测出RSV阳性的百分比(红线为2023年数据，蓝线为2022年数据)

图2b：2022-2023年第30周公共卫生实验室服务处（PHLSB）收到的呼吸道标本中，检测出RSV阳性的百分比(红线为2023年数据，蓝线为2022年数据)

RSV其实一直紧紧跟在我们身后。

刺破黑暗的曙光
全球进入RSV疫苗时代

几乎每个儿科医生都和RSV交过手，临床上也有相对完善的应对方法，但遗憾的是，我们至今都未能真正实现让孩子免受其害。自上世纪50年代，RSV首次发现被检测发现以来，几十年了，我们至今未能研制出有效的预防RSV的疫苗。

失败的尝试有过，代价惨痛。1960年曾有一个RSV疫苗获批，但最终效果并不好。接种疫苗的婴儿在RSV流行季的患病风险并没有更小，反而在感染RSV后出现了过更严重的疾病，超过80%接种过疫苗的婴儿在感染RSV后需要住院治疗，而未接种疫苗的婴儿需要住院的比例仅仅5%，还出现了最坏的结果——两名儿童死亡。

现在最新的这个RSV疫苗能获批是基于AReSVi-006（成人呼吸道合胞病毒）III期试验数据的结果，有效性较为可观，安全性也尚可接受。

https://www.fda.gov/news-events/press-announcements/fda-approves-first-respiratory-syncytial-virus-rsv-vaccine

Arexvy的总体疫苗效力为82.6%，对RSV感染导致的严重下呼吸道疾病（定义为至少2种症状）的预防效力为94.1%。可以预防九成以上的重症，这个保护力可以说不错了。

再说安全性，在参与试验的部分人群中，Arexvy最常报告的副作用是注射部位疼痛疲劳、肌肉疼痛、头痛和关节僵硬/疼痛。在所有临床试验参与者中，分别有30名接种了Arexvy的参与者和10名接受了安慰剂的参与者在接种疫苗后4天内报告了心房颤动。但考虑到接种了疫苗和接受了安慰剂的都分别有12500名，这个副作用率也还算可以接受。

https://pubmed.ncbi.nlm.nih.gov/36791160/

比较严重、值得关注的风险是急性播散性脑脊髓炎 （ADEM）和吉兰 - 巴雷综合征，在2500名参与者中分别出现了2例和1例，前者是影响大脑和脊髓的罕见炎症，病死率高，后者可损害神经细胞，导致肌肉无力甚至瘫痪。FDA要求疫苗的生产公司GSK在疫苗上市后进一步研究，以评估接种疫苗后这两种疾病的发生风险。

另一方面，根据GSK官网发布的消息，一项旨在将可能从RSV疫苗接种中受益的人群扩大到 50-59 岁成年人的临床试验也已完成招募，结果预计将于今年公布。

Arexvy的横空出世，一扫几十年来的RSV疫苗研发的阴霾，自此全球将进入RSV疫苗时代，我们有理由相信随着研究的推进，不久的将来孩子们也可以从疫苗接种中受益。

孩子什么时候能

打上RSV疫苗？

其实现在就有一些希望的苗头了。目前有另一款由辉瑞公司研发的预防出生至六个月大婴儿严重RSV感染的疫苗RSVpreF有望在今年下半年获批。

这个疫苗的特殊之处在于，它不是直接打在孩子身上，而是先让孕妇在怀孕28至36周之间接种疫苗，再让抗体经由母体转移到孩子身上。

根据已公布的相关3期临床试验结果，RSVpreF在预防婴儿出生90天内严重感染RSV相关下呼吸道疾病方面的有效性为81.8%，预防出生180天内严重感染RSV相关下呼吸道疾病的保护效力为69.4%。

疫苗组（13.8%的妇女和37.1%的婴儿）和安慰剂组（分别为13.1%和34.5%）在注射后1个月内或出生后1个月内报告的不良事件发生率相似。

https://pubmed.ncbi.nlm.nih.gov/37018474/

总体来说，基于试验结果分析的疫苗有效性和安全性都还算不错。

虽然目测距离上市及国内出现可接种的疫苗还要一段时间，但随着临床应用数据增加和各家研究技术的推进，家长和儿科医生不再忧心RSV的那一天指日可待。

没有疫苗可接种的当下

老人小孩如何做好防护？

RSV和甲流、新冠病毒同属呼吸道病毒，传播途径和预防方法都大同小异，在没有疫苗的情况下，最好的预防措施是保持良好的个人和环境卫生。

RSV病毒可通过直接接触传染性分泌物、飞沫传播，或通过被感染者的鼻腔或喉咙分泌物污染的手、食具或物品间接传播。——香港卫生署卫生防护中心

感染者在感染后的最初几周内最具传染性。但是对于婴儿和免疫力低下者，即使症状消退，病毒也可能继续传播长达四周。——梅奥诊所

梅奥诊所建议，有较高风险出现RSV严重并发症的某些婴儿或≤2岁的儿童（如早产、患有慢性肺病、患有某些心脏缺陷、免疫功能低下的孩子），可能需要在医生指导下注射保护性药物帕利珠单抗。

总的来说，无论是老人还是小孩，防护重点都是注意手口卫生、避免到人群聚集的地方去，避免吸烟或被动吸烟。这些措施对预防甲流、新冠也是通用的，多了解、践行有助于减缓焦虑。

参考文献:

1、UpToDate临床顾问：呼吸道合胞病毒感染的临床特征和诊断
2、https://us.gsk.com/en-us/media/press-releases/us-fda-approves-gsk-s-arexvy-the-world-s-first-respiratory-syncytial-virus-rsv-vaccine-for-older-adults/#_ftnref1
3、https://www.chp.gov.hk/files/pdf/cdw_v19_1.pdf
4、https://www.nature.com/articles/d41586-023-01529-5
5、https://www.fda.gov/news-events/press-announcements/fda-approves-first-respiratory-syncytial-virus-rsv-vaccine
6、https://us.gsk.com/en-us/media/press-releases/us-fda-approves-gsk-s-arexvy-the-world-s-first-respiratory-syncytial-virus-rsv-vaccine-for-older-adults/#_ftnref1
7、https://www.usatoday.com/story/news/health/2023/05/03/fda-approves-first-rsv-vaccine-older-adults/70178303007/
8、https://pubmed.ncbi.nlm.nih.gov/36791160/
9、https://pubmed.ncbi.nlm.nih.gov/37018474/
10、https://www.chp.gov.hk/en/healthtopics/content/24/36.html
11、https://www.mayoclinic.org/zh-hans/diseases-conditions/respiratory-syncytial-virus/symptoms-causes/syc-203530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