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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工经济不可预测的将来(留守儿童的心理问题)

从20世纪80年代中期以来,市场经济的指导下,国有企业改革改制,发达地区乡镇企业大量兴起,在中国大地上掀起了一股打工热潮,形成了特殊的“打工经济”。所谓的打工经济,就是临时性或较长一段时期通过提供劳务获取报酬的经济形式。工作地点可能是在本区域,也可能是跨省份、跨区域到经济发达地区甚至境外。这种经济形式在一定的时期内促进了落后地区特别是农村经济的快速发展,推动了文化的交流与融合,促进了农民的观念转变,是改革开放四十年来经济发展的强劲动力。

到目前为止,外出打工仍然是农民增收的重要渠道,已然成为了农村经济的“支柱产业”。特别是在相对偏僻的地方,打工收入占据了家庭收入的80%以上。许多农村那一橦橦新楼,都是打工经济成效的体现。

有专家认为打工经济有利于发挥城市的扩散效应,促进农村经济的发展。在农村与城市的交流过程中,城市文化中的竞争元素和城市文明的示范效应可以激发农民积极进取的精神,让农民原来的安于现状、依赖保守的思想受到很大冲击。在打工的过程中拓宽了农民的眼界,逐步改变了农民传统的思维模式,科技观念得到提升,促进了劳动力的转移和农村经济结构的调整,对农业技术推广也起到很大的促进作用。

但是,我们必须看到,这种打工经济具有很强的“机会主义”和不确定性、临时性,并不一定能真正解决经济结构问题。伴随“打工经济”出现的一系列问题,不是一个简单的经济问题,而关系到整个社会道德与国家的可持续发展。

绝大多数的打工并不是理想中的在本地上班,而是一种背井离乡、情感分割、两地分居的生活方式。其发展在促进农民增收的同时,催生了“留守儿童心理障碍”问题、“传统农业技术”缺失、“传统文化丢失”现象、“民工迁移”困境、“农村养老”凄凉等一系列非经济层面的农村问题。

1.留守儿童的心理问题  

“打工经济”导致了农民工与子女、配偶、父母两地分割的生活模式,催生了“留守儿童”这一新的社会问题。有相关研究发现, “单亲相陪”或者“隔代相陪”会带来子女社会化进程的扭曲,会对子女学习、价值观念形成、人格培养、人身安全等多方面带来负面影响,甚至形成影响终生的心理障碍。逃学、厌学、辍学、纪律差和迷恋网吧的现象在留守儿童中普遍,培养出了任性、冷漠、内向、孤独、自私的人群。 

美国心理学家、行为主义心理学的创始人、原美国心理学会(APA)主席、《行为:比较心理学导论》、《行为主义》的作者华生(John BroadusWatson)提出了一个理论:“孩子对爱的需求,源自于他对食物的需求,满足了他对食物的需求,就满足了他对爱的需求。所以,母亲只要给宝宝提供足够食物就可以了。母亲不能和孩子过度亲密,过度亲密会阻碍孩子的成长,使孩子在成人后非常依赖母亲,从而难以独立,难以成才。”由此还专门写了一本《婴儿和儿童的心理学关怀》。现在许多打工父母的心理也是受此指引,认为孩子小,不知道什么感情,最关键的就是要有经济实力供养他们。

美国另一位心理学家,曾当选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士、美国心理学会主席、美国杰出科学贡献奖得主哈洛(Harry F. Harlow)先生,用猕猴来做了一个心理学实验。他认为猕猴与人的基因有94%是相同的,它们与人类有着相似的行为和感情,对外界刺激所作出的反应,也和人类非常相似和相近。他的一系列实验结果证明:独立并不是“孤立”和“狠心”培养出来的,恰恰相反,得到细心呵护,温柔拥抱,及时回应的孩子,反而更容易离开妈妈怀抱去独立探索,成为更加独立、更能适应社会的大人物。越是得到爱抚和疼爱的孩子,就越会敞开内心,变得开朗。而越是得到关注少的孩子,就越是会封闭自己的内心,漠视周围环境,孤僻不合群。他认为,孩子出生后,父母特别是母亲,要避免与孩子的长期分离,长期分离会对孩子造成巨大伤害。对灵长动物来说,早期严重而持久的孤立,会导致孩子心理残伤和死亡,这种影响直至终生。

现在的父母都喜欢说一句话:不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但大部分父母并不知道,真正的起跑线其实是婴儿时期。对孩子真正的富养,不是给最好的食物,而是给最多的陪伴和性格引导。我们会发现,所谓的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是在有人陪伴的情况下,经济基础差一点,也可以得到快乐和懂事。

2009年,《柳叶刀》做了一个调查,结果显示: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发布了一个数据:中国每13人中就有1个精神障碍患者,中国青少年自杀率已经排在了世界的第一。又是快十年过去了,经济在飞速增长,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国家对社会问题的关注也日益加强,提出的“三关爱”工程等一系列解决办法,但是,留守儿童的心理问题并没有得到真正的解决。曾发生在毕节的儿童集体自杀事情,以及今天不时发生的未成年人自杀问题,绝不是偶然,那些所谓的原因其实只是诱因,没有这个也会有那个原因会导致惨剧的发生。

抑郁症的成因虽然非常复杂,自杀的原因也涉及多个方面,但毋庸置疑,其中极为致命的一个原因,就来自于“婴童”和“幼年”。

今天的打工经济还在继续,有许多的父母所想的就是自己已经受够了贫穷的苦,尝够了没有钱的难处,要给孩子一个好的教育环境、丰富的物质条件,留下一笔丰厚的财产。许多打工人群将孩子留给老人带,或者直接让孩子自己照顾自己,让孩子处于严重的无助之下,产生了不易察觉的抑郁。

有一些是在少年期就已经表现出来问题,还有大量的心理改变暗藏在孩子心里,没有受到重视。但这些深远的影响可能伴随孩子一辈子,还可能在他们成人后出现在对待子女的身上,出现在他们成为社会主流后的社会问题上。

记得有人对我说过,曾经他的父母为了某事带着礼品去求人,被人轻视的情景永远印在了脑海里,以至于后来他自己拼命想法去当官,当了官又竭尽全力地去彰显自己的权利,导致后来的贪腐问题。事实上他根本不需要那些贪来的东西。小时候的影响,如果没有强大的内心,将会是一辈子的问题。

还有一个问题是性格改变后的孩子长大了,即使有了自己的家,对待自己的子女也是那种冷漠与变态,要么暴力,要么溺爱,将影响进一步向下遗传。这不是人的特性,就算动物也是一样,猴子一样,老虎也一样。也许这就是所谓的“行为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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