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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淑珠散文】懷念已故的父親!

父親節,懷念已故的父親!


李淑珠

一年一度的父親節來臨了,在這佳節裡,身為兒女對其父親當會有一些表示,自然我也不會是特別例外的一個 。我很想念父親 ,只可惜 ,此刻的他已在另一個十分遙遠,而又十分舒適,屬於他的樂園所在。一提起父親,我腦海中就不禁湧起那很久以前的往事 . . .

這是一段還在越南堤岸市的往事,想不起是那一年份,大概是小學畢業渡暑假期間。當時年紀輕輕就能幫助父親看顅生意。父親是位買賣「珠盒」的生意人,珠盒是 一種用於機械內的零件,用來支持和引導旋轉,擺動或滑動軸,支?,或車輪。父親的貨物來源第一是收購本地市塲現成的貨物,當時市場上留存有法國,日本,和 美國機械的舊貨。另外第二是從歐洲各國如法國,西班牙,葡萄牙訂購過來的新貨品。父親商店提供零售和批發分配,零售就是本地私人小工業或企業工廠,批發就 分配到西部六省如東川,廸石,芹苴一帶。

在那個夏天,雖然說是輔助與學習經營生意,但我卻私心想到巴地姨母家舆及頭頓一帶去避暑。所以我向父親提出要求,可是立即遭到拒絕了,説是生意繁忙不能 去。我聽了很洩氣,一連幾天都沒説話,而且又擺出黑臉色給父親看。一天我做出了刁蠻動作惹父親生氣了,被駡了幾句。父親是家中最疼我的長輩,從未駡過我一 句,可是這第一次的教訓竟然令我耿耿心懷,懺悔一輩子。

也是那個夏天的某一午後,父親從西班牙與葡萄牙訂購的貨物到達。大貨車運來了十幾廿個大木箱,箱?蓋有其國家印章,這些木箱就放置在店門外寬廣的停車場。 父親與幾個伙計和我家兄弟,動作敏捷的在卸貨。 「伙計,你負責處理這箱貨。」父親用很威嚴與雄壯的喉音大聲在指揮:「還有你打開那一箱。」熾熱的陽光殘酷的照在每一人頭上與身上,父親額頭上的汗水不斷 在滴下來,透過濃密的睫毛掉進眼裏,兩頰與頸上的汗水更淋漓的濕透父親潔白的背心。我遠遠站在一旁,手上拿著條小毛巾,想給父親擦汗水。但是父親喚著我的 乳名對我說:「阿羊,不要過來,這裡釘子多,很危險!」我只好站在一旁目睹父親的汗水越流越多,工作越幹越起勁。這時我想起了數日前對父親的無禮,心中更 感覺慚愧內疚與不安!

父親姓李名晉成,青年期間改名志成。父親信念「有志者事竟成」,這也是他老人家留給七位子女的金玉良言。父親的商店名字是「源源」,取自「財富源源而 來」。父親處世待人親善熱心,受人愛戴,喜得堤岸市工業家們賜給稱號「珠盒王」。一九七五年淪陷後,父親被列為「資產家」,遭到檢家,封店,沒收財產。他 老人家悲憤交際,憂鬱不樂,終日愁眉不展。一九七八年農曆新年正月初一,父親吃了塊西瓜,隨即口中吐出鮮血,一直斷續嘔血數日,在初八日病逝於堤岸六邑醫 院,享年五十四歲。

父親原籍福建省溍江縣舊泉州市,十四歲離開祖國到越南定居。據大姊口述,父親離開中國是為了逃兵役,當值中日戰爭,日軍佔領沿海一帶,強逼當地青少年入伍 反擊中國,父親就在一個深夜人靜時偷渡出海來到越南。當年大姑母留在家鄉,大伯父和二姑母在菲律賓,二伯父與父親則在越南。父親辛勞了四十年,到頭來財富 全空,有幸留下一羣子女,繼承父親信仰:立志誠心做個善良好人!

卅八年已過,父親的影子一直在我們的腦海中永志不渝!亜利桑那州的炎陽,父親節的來臨,我心中對父親的歉意不期然又浮現出來--爸爸,原諒我!

李淑珠
二零一六年六月十九日於亞利桑那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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