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是情绪的舞蹈,它以个更艺术的方式无声地声张,想让自己明晰内心深处有了障碍,该是时候来捋捋哪里出了问题。
而不至于无助得只晓得掉眼泪,高敏感的人更应该自我照顾自己的情绪,沉下心来好好品品自己,而不是麻木地视而不见,抑或是站到情绪的对立面与它对抗。
回庄里,我们的关系变裂开了一道小口子,准确地说是原先的未能磨合好的摩擦又出现了。
在家干活会互相指责,擦空调我要说她不按顺序,我洗内胆她要说我用水方式不对;还有预约的时间总要迟到,说好15:00出门,从来无法在14:59将上一件事情的收尾。而且下一件事情也难免要耽误。生活里总会有说不完的磕磕绊绊。
而在外又如何呢?我总是那个习惯了“听着”而不知从何说起的家伙,每次出去聊业务,我便习惯性地收声,半句话也不会张口,只留微笑保持风度。
这些内外无助积攒着,尚且找不到彼此都满意的第三种替代方案,愤怒夹杂着无助,就会裹挟眼泪来威胁那个承受力稍强的人,这样恶性循环就又开始了。
当然,她总是成熟的那个,首先服软的那个。晚上,我炒菜,她以安慰的态度跑来“保护”我,站在我身后,我刚倒下油,她就帮我将油晕开,只差抢走锅铲的地步了,当时只想那她炒就好了呀。
而今天听她一回顾,一道歉,我瞬间明白这种无助感来自于“介入”,彼此的空间被互相介入,我们各自“以爱之名”在干涉对方的生活,各自以各自自以为对的“正确”在绑架对方。
当然,我总是那个受“保护”更多的人。
这只会让我们彼此更加无法独立,尤其是助长我的依赖。
来庄里也有一年了,基本没单独认识过任何一个人,任何场合里,都有她在左右。久了,我自己便开始消融,化成了她的影子。
看着周围似熟悉又陌生的脸孔,依旧有止于点头之交的距离感,更有种自己是外人的异乡感。这是我到哪个地方都不曾体会到的经久不消的陌生,这让我怀疑这是否是我真实的感受,还是只是她内心世界给我的投射。毕竟,她与周遭的人和事总是保持着淡淡的距离,从不轻易走入人心。
经验来看,没在一个人背后,会“失去”主体人格,从来不曾独自“出现”在人前的我,自然而然走不进别人的世界,我只是“主形象”背后的一个尾随符号,时常以她的分身而呈现,一个影子而已,这让我离不开她,又困于她,这是我当下所在的窘境。
我无法找任何托词来给自己的逃避找借口,这是一种晦涩到自己都难懂的微妙意境,我藏在她的背后,想要安逸些的保护,也得到没有链接和目光的孤寂,这里早就不是孕育生命的子宫,而是一处没有阳光将要溺毙勇气的黑匣子,它保护我也麻痹我,我越发地往退路里钻,可本真的孤独不停地释放出蚀骨的疼痛。
这让我讨厌这座城市,讨厌要在这里扎根的未来,与其说是厌恶,倒不如说是对“安逸”的恐惧,对囿于傀儡的恐惧。既难于撕裂这做附属的安全感,可又明白这难以切段的捆绑本身就是一种受限。
我终究不能一辈子以抑郁症的缘由逃避社会,所以情绪一旦好转,清明的认知苏醒了,时刻来提醒我不能好逸恶劳。当然意识与行动此间有了距离,一面无法立即斩断安全感的供给,一面又急切地想改变现状,这两种矛盾分立阵营,对战告急,内耗就在“楚河汉界”两段距离里,完成着制造痛苦的使命。
经历过被父母安排的路,长大后的无所适从,让我深切地明白:保护过度本身就是一种入侵,因为它阻碍着独立人格的养成。
而当你真正不耐受孤独的时候,周围的爱仿佛也撤离了,倒不是爱真正消失了,而是因为过度的依赖会变成一种负担,使得周围的朋友伙伴逐渐与你保持距离。而于自己,负担会滋生愧疚,让自己无法体验独立的自由。
就像当下的我不停地以各种方式“吸食”父母姐弟的爱一样,他们的帮助是一种供养,又极其容易助长我贪婪的本性。
看见当下,是理解自己的开始,理解一旦发生,便让接纳的得以发生,只有接纳了自己,才有改变的可能。
一切改观会发生,就是从此刻开始。联系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