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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渡 | 活下去的理由

醒得很早,清醒的那一瞬间就带着不甘,脑袋的嗡嗡响却已经被我听见了,它还在,今天也没有惊喜的改观,所以即刻想逃回睡眠里去。

闭着眼睛,念头四起,眨眼功夫就中了十面埋伏的计了,不时有一匹扑上来到不可怕,可怕地是一群“饿狼”盯上,汗水从平静的肌肤里不安地冒出来。

抗争从睁眼地片刻就开始了,哪怕侥幸再逃回了梦里,也不过是换了场景的厮杀,红色的棺材、红色的葬礼、怀孕的女人、恶魔的婴儿,最后,不是我起床,而是被床给驱逐了,那个地方是炼狱,不再是安乐窝。

我好想求救,想哭着叫那个温暖的医生给我换种更有疗效的药,可我没有。

02

此外,我多希望所受之苦是可视的,是缺胳膊少腿、恶疾、癌症晚期还是旁的什么都行,哪像我一切完整,没有一点破损的痕迹。

我看起来好好的,可内在却一而再被吞噬,极低的自尊感去找工作简直就像乞讨,甚至还觉得自己配不上、也胜任不了乞来之机会。

虽然道理上明白这是互选的一个过程,我是可以选择的,可在内心里分明觉得自己高攀不起。这类精神折磨让我对要面对的每一天都厌恶至极,恨不能拉开窗户结束这一切挣扎。

《无形的痛苦》

我面无表情听着脑海里杂乱无章的声音,好像意识到:终于到被扼住咽喉的生死关头了,是在被逼无奈地场景下,我终于探到了生命的底线——哪怕破碎,也得破碎地活下去。

有了这个界限后,我意识到不能逃避了,这是退无可退的、必须要面对的功课——坦诚地面对自己,学会无条件地接受自己的当下的状态。

然后我盘起腿静坐,安静地感受自己的存在。

想知道我所谓的难受到底是什么?缠住我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是什么困我在精神的深渊?

于是,我听见脑子里一刻不停地滋滋声,太阳穴附近还有些微针扎的感觉,脖颈有些麻麻疼痛的酸胀,除此而外,身体一切都算好,痛苦得不那么明显。

那我想困住我的一定是精神之苦了,散乱、悬浮都是对撕裂感不贴切得描述,可除此而外我无从言起了,仅仅说一句“难受”别人是无从了解的,所以当有人问我时,我也只能说一句“没事”来应付。

既然“病者”都无法准确地描述病症,“医者”就更无从下手了,那当初盲目的期待岂不是海市蜃楼般的幻想?一切不切实际地空想,多么容易让我变成药瘾、“医瘾”的中毒者呀,种下不真实的种子,却在期待花开的我,到底是可笑的。

《瘾是囚牢 》

人心的变化比光速还要快,当我化身为一个局外人来看待自己的时候,这种变化便显得尤其明显,心是最不好说服的东西,它随着感受的变化而化成墙头草,时东时西。

心在被一套新的说辞套牢前,它就在情绪带给人的感受里疯狂地游走,为情绪的存在而正名。就像此刻我感觉自己终究是要灭亡的,而下一秒我极可能对生命充满渴望。

因为此时感觉难过极了,就容易想到人都背负着终极的审判,谁都会离开这个世界,至于活得时长或者时短,只是多一点或少一点虚无的存在罢了。

超脱豁达和执着萎缩,在我身上同时存在着,因为幻想而生恐惧,或因看轻生死而来的达官,只是我一天当中不同时间的生命状态,我时而受着灵魂压缩过针眼的苦,时而品着一切虚妄无意义的涩。入世和出世的技能我都没有掌握,我还只是一个虚弱的游魂。

05

和自己相处,不再求救于外的时候,给散乱的心以空间,我只是观察它,发现了当中的规律:一切都在变化,念头来来去去,情绪时浓是淡,唯有变化本身可以当真而已。

“痛苦拉长了时间”玛特·梅格在《活下去的理由》里这样说,我感觉时间之所以变得漫长,那是因为我时刻想着逃避面对痛苦,痛苦已经让我们对时间的觉知变得强烈了。想象着完全地与自己相处,不借助任何媒介来消磨时间,便能深切地感觉到的焦灼的火在身体燃烧,而这是不会死的焚烧,你急切地想要灌自己一桶冰凉的水,来娱悦自己以杀死时间这个恶魔。

我可以无尽地刷剧和视频,你以为娱乐自己会消减痛苦,但是荒芜的生命却变得更加荒芜了,只要你还惦记着时间的概念,时间就是不死的,无数个荒凉冷清的明天就在远方等着,这是没有尽头的苦行,是永永远远也逃不开的。

所以,我这件事情是唯有自己能够处理的事情,交由谁都完成不了重生。

一面观察自己,一面要自己去面对自己,这无法叫人代劳的眼睛,必须怔怔地看着,每一个细胞都要去感受存在,尤其是当生命陷落时.你以为的触底反弹不会轻易到来,听之任之只会身处深渊,却还不住地往沼泽里陷。

《观照身心》

茫茫人海,

     我们会萍水相逢!


Zo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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