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才郎貌

一一诸葛亮的婚事

我国历史上著名的政治家和军事家诸葛亮，既有非凡的才智，又有英俊的容貌，可谓“才貌双全”。尽管向他求婚的人很多，可是他却偏偏娶了个丑女做妻子，结婚后又互敬互爱，终生不悔。

诸葛亮有兄弟三人，父母较早去世，他从小就由大哥诸葛瑾和嫂嫂照料长大。青年时的诸葛亮，一心扑在用心攻读、钻研学问上面，对于自己的婚事很少考虑。诸葛瑾夫妇对于二弟的婚事一直挂在心上，当诸葛瑾被东吴的孙权请去以后，还不时带信回来,嘱咐他的夫人关心二弟的亲事。诸葛瑾夫人为这事感到很为难，因为即使到洛阳、许昌等那些人才汇集的地方去物色,也未必能找到才貌相当的女子。她想到沔阳名士黄承彦老先生也曾亲自提起过他的女儿阿丑，但不知诸葛亮的心愿如何?嫂嫂抱着关切的心情，决定与诸葛亮开门见山地谈一谈。 

一个仲春的午后，诸葛瑾夫人来到诸葛亮的院子里，只听到诸葛亮正在朗读书文:“关关睢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诸葛瑾夫人推门进屋，说道:“二弟，你是不是读错了，我看是'窈窕淑女，君子不逑'吧!”诸葛亮恭敬地站起来，回答道:“这书我熟读多年了，怎会读错。莫非嫂嫂有欢欣的事情，所以前来开玩笑?”诸葛瑾夫人说:“那有欢欣的事情，分明是有个疑难不能解决啊!”诸葛亮问:“有什么疑难的事情,望嫂嫂告知,我也许可以想个办法。”嫂嫂说:“就是你的婚事，这不是窈窕淑女，君子不逑?”诸葛亮放下书本说:“原来是这个，那么，哪家姑娘够得上这四个字呢?”诸葛瑾夫人说:“黄承彦老先生不是亲自和你说过他的女儿阿丑吗?”诸葛亮笑道:“黄老先生确实提过,不过人家都说她是'黄发黑肤’，嫂嫂怎么说她是'窈窕淑女’呢?”诸葛瑾夫人说:“你和黄老先生是知交，论古说今是天生的一对，将来做了女婿，你和丈人一定更加亲热。至于阿丑本人，你也没有见过。”诸葛亮笑道:“这倒也是，我无非是听人这样说罢了。不过，她写的诗文，我倒看过几篇，觉得有出众的见解!嫂嫂就先去看看,回来再商量吧。”

黄家是有名的书香门第，黄承彦老先生也是博学多才的名士。生过两个儿子，都不满三岁就天折了，后来黄夫人生了个女儿，恐怕再夭折，才取名“阿丑”。由于黄承彦对女儿从小就精心培养，阿丑五岁的时候，就已经能读《离骚》，所以对经史百家的不少论著，不仅熟读，而且能消化理解，可以称得上是天资聪明，才识渊博。可是阿丑确实长得十分矮小，只知在学问上下功夫，全不顾穿着打扮。黄老先生曾请名画师为她画过两张像，阿丑都没有看中,说画得太秀丽了。那位名画师虽白费了功夫，却很佩服她的豪爽气概。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黄承彦与女儿商谈她的婚事，女儿在父亲面前坦率地说了这样一番话:“象我这样十八九岁的姑娘，在沔阳县里，恐怕早已出嫁了，只有我还在父亲身边。……不知哪一代老祖宗传下来的'郎才女貌’,论容貌,我是比不过人家的，如果说'女才郎貌’，不是我自夸，确实比别的姑娘强。”黄老先生认真地说:“女才郎貌’也不能把你嫁一个绣花枕头一肚草的女婿，你才学虽好，也总得找一个能赏识你的才学的人，否则，婚娶之后，相对无言，那也太没趣了。”阿丑感到父亲对自己的心情理解得如此深切，感动得哭了。阿丑一哭,黄老先生只好尽量安慰女儿，他隐瞒了曾向诸葛亮提亲而未得回音这件事,另编了几句话来哄骗女儿，说:“前些日子在卧龙岗，诸葛亮倒问起你在读什么书，写什么诗文，看来也许有点意思。”阿丑见父亲这样一说，反更认真地说:“说实在话，我的文才，除了诸葛亮之外，恐怕别人很难赏识。既然诸葛亮有点意思，何不去提亲呢?"黄老先生正无法回答的时候，诸葛亮的嫂嫂登门来访了。

黄老先生出去迎接,阿丑进了内室。诸葛瑾夫人坐下后，开始说些客气话。说:“我家老二，多亏你对他开导，我们做哥嫂的也没有你黄老先生这样爱护备至。”黄承彦说:“我和你家老二,确是名符其实的忘年交啊，他比我小二十岁，但比我渊博得多，高明得多，我能开导他什么呢?他是大江，我是港汊，这个后生不仅可畏，而且可敬呢!”接着，黄老先生开门见山地说:“你家老二已二十五六了,老朽倒有意为之作伐，不知夫人意下如何?”诸葛瑾夫人说:“老二样样都好，就是脾气稍稍怪一点，上次老先生提到阿丑……”听诸葛瑾夫人谈到阿丑，黄老先生立即接上去说:“看来书多读了脾气难免怪一点，你家老二和我家阿丑都犯了这种毛病。”诸葛瑾夫人说:“你家阿丑既聪明又能干，还有什么怪脾气?”黄承彦说:“一个姑娘家,尽谈些《离骚》《国策》,已经不合时宜了……这姑娘奇谈怪论多得很，她刚才还对我说，男女婚嫁大事过去那一套'郎才女貌’的说法不公平，女才郎貌'有何不可?你看天下有比这荒诞的讲法吗?”诸葛瑾夫人说:“姑娘这种说法，孔孟老庄都未谈过，可仔细想想，倒也未可厚非!”诸葛瑾夫人为了看看阿丑的形象，接着问:“阿丑在不在家?”黄承彦连叫了两声阿丑，未见回音。原来阿丑在内室听到父亲把“女才郎貌”的话也都对诸葛瑾夫人讲了，不好意思出来。黄承彦进去把阿丑拉了出来，诸葛瑾夫人亲热地拉着阿丑的手，仔细端详她的容貌，只见她确实一头黄发蓬松，面孔灰里泛黑。阿丑被她看得难为情，挣脱手就溜回内室去了。诸葛瑾夫人见阿丑如此容貌，感到惶惑了。但是她在告辞之前还是问了一问:“未知阿丑对我老二是否愿意?”黄老先生又进内室来问阿丑，阿丑对父亲说:“你就说请你家老二到沔阳来一次，因为他没有看到过我，万一他盼望的是个美人儿，我岂不耽误了他的一生。"黄老先生回到客堂，把阿丑的意思转告了诸葛瑾夫人。她觉得黄家父女考虑得很周到，也就告辞了。（接下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