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村上春树说，不带幻想旅行的人恐怕哪里都不存在。2018年春节，我们走遍56民族一行23人，从祖国的四面八方赶往巍山彝族回族自治县大山深处的千年古彝村——琢木郎村。相比大理的双廊、沙溪，啄木郎可谓是名不见经传的，可它的原始与神秘却是前者所无法企及的。出发之前，我们就希望能在探寻的旅途中，看到从南诏古国至今的千年历史中，人们的梦想与希望。一路探访，一路收获，眼前不断有画面闪过。南诏先王梦想一统六诏，国富民强；南诏后期，王族们想再续政权；今天，巍山县的人们想开发旅游，增加收入；从外地赶来的游人们，想寻找安乐的净土；琢木郎村里的孩子们，梦想着在摄影爱好者们捐盖的学校里读书学习，走向更广阔的世界。千百年来，不管政权如何更迭，人们追寻的梦想千差万别，但归根结底只有一个：“天下大治，百姓无事。”正如《击壤歌》里的老者之梦想：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凿井为饮，耕田为食。
摄影：笑笑她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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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隐世的村落，注定不是那么容易到达的。琢木郎最早叫“中路把（音译）”，彝语的意思是这里生活着富裕、富贵之人。“听老一辈讲，我们的祖先是因为祸乱逃到这里的。我们之前可能姓蒙或者姓字，为了躲避追杀，全部改成了姓毕。”新胜村委会原党支部书记毕保兴跟我说起这里一代一代相传的历史。南诏复兴六年（公元902年），南诏最后一代国主舜化贞被郑回后裔郑买嗣所杀。郑买嗣篡位，改国号为“大长和”。郑买嗣还杀了舜化贞之子及蒙氏王族800余人。相传，恰是在大长和国追杀蒙氏王族的这一场浩劫中，南诏公主的后裔逃进深山，躲进了一个岩穴。这时，一群蜘蛛奇观般地在洞口密密麻麻结起了一层厚厚的网。追兵赶到的时候看到蛛网，看上去就像长期没有任何动物出入过的样子，就没有进洞搜捕。南诏公主的后裔荣幸地躲过了一劫，在琢木郎村隐居下来。现在彝族妇女背上背的绣有蜘蛛图案的毡子，就是先人们感恩蜘蛛、崇敬蜘蛛的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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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66岁的毕宝兴记忆中，琢木郎村在上个世纪60年代以前都是有寨门的。“5道寨门围住全部村子，点香守夜轮班，防官兵土匪。村子的周边有土基围墙，墙顶上覆有瓦片。寨门是那种厚厚的大木门。”毕宝兴说，当初的村庄已比那时扩展了两倍，寨门跟围墙都很高。相传，琢木郎村从前人人会木雕，人们应用木碗、木盆、木勺、木槽等用木头雕琢的日常生活用品。有一天，两个山外来的路人从村边途经，看见一个小伙子正在村口雕琢一只木槽。路人问小伙子这个村子叫什么名字，小伙子误听成问他在做什么，就回答说：“琢木录（彝语，木槽）。”路人把小伙子答复传扬开去，长此以往就演化成了“琢木郎”。现在的村民，固然大部分已经不会木雕了，但每家每户都在屋宇上雕龙琢凤，很讲“排场”。随便走进一户农家，经常被主人家梁柱上的龙凤所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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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年间，洱海周边地区渐次形成六个“诏”。六诏之一“蒙舍”诏出了一个豪杰叫细奴逻，祖上姓蒙，来自保山那边的乌蛮，英伟能干，胆识过人，被“蒙舍”诏首领张乐进（白蛮）的三公主金姑相中，双双钟情。张乐进不但把三公主许配给了他，还索性让位于他。后来，细奴逻和儿子在巍山建立“龙圩图”王城，一直到公元739年其曾孙皮罗阁征服统一六诏，才搬到洱海边另建太和王城，立南诏国。细奴逻在位26年，尊称高祖，他是彝族人共同的祖先。从细奴逻建立蒙舍诏到皮罗阁一统六诏建立南诏国，一直在大唐和吐蕃两大帝国中周旋发展，终于雄霸西南，成就一个空前强大的少数民族地方王朝，可谓盛极一时……从细奴罗创建南诏到南诏国灭亡，一共有254年。在这期间，南诏曾有13代君王即位。当南诏国的时代过去后，大理国在苍山洱海一带又延续了316年，即位的国王有22代。直到公元1253年，忽必烈攻占云南地区，南诏和大理国500多年的历史才最终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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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当地专家介绍，要了解南诏故都，必然要去琢木郎村。这是南诏政权落败后，其后裔隐居的村落，有“南诏的最后部落”之说。大部分时间里，琢木郎村是没有时间表的，天黑了，安然入睡，天亮了，欣然而起。一天中繁忙而充实。种地、放羊，到田里采摘玉米，照料猪圈里的猪、马厩里的马、牛棚中的牛，还有院里院外跑着的鸡，几乎无处不在的狗。村里的人多以务农为主，也有些会到大理、下关打短工，农忙季节回来帮忙。琢木郎村的农耕文明仍然积淀深厚，古村落、古巷、古道、古民居等都比较完整地保留了传统风貌。也因如此，这里是摄影家的天堂。走进毕保兴家，进门就是牛棚马厩，穿过一个天井，随意推开一扇门，里边全黑，这里是火炕床。火塘里的火在燃烧，毕保兴八十多岁的老母亲坐在一只黑猫的身旁烤火取暖。老人的乳名叫“五月份”，村里人取名，都是根据出生月份或是出生时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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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山彝族的服饰种类很多，但最精美的就是琢木郎村的，因为那是来自南诏宫廷的华服。“衣服上绣的牡丹花，是一种王室身份的象征。不同年纪、身份的妇女的服装，通过花朵外围的颜色来辨别。新娘装上的牡丹花外围是橘红色，已婚妇女的是白色或淡黄色。”毕代兴是村子里远近驰名的刺绣传承人，她举着一件件优美的绣品说。山茶、杜鹃、石榴、吊兰、八角花……虎头纹、龙纹、狮头纹、蝴蝶纹、蜘蛛纹……盛装的琢木郎妇女浑身上下花团锦簇，简直可以用“春色满园”来形容，而“园”中的每一朵花都是手工刺绣。据说琢木郎的每个姑娘结婚前都得备上20多套衣裳、30多条围裙、几十双绣花鞋，这可是一个庞大工程。这些刺绣大部分都出自母亲之手。大女儿结婚了，但毕大妈并不能松口气，因为家里还有个妹妹；待妹妹出嫁后，又该轮到大女儿为自己的女儿做嫁衣了。这样看来，啄木郎女人的一生似乎都是在飞针走线中度过的。
摄影：笑笑她爸
摄影：娜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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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歌，又称踏歌，是一种乐、歌、舞三者相结合的活动。巍山被称为“中国彝族打歌之乡”，这里的男女老少都会打歌，“芦笙一响，脚杆就痒。笛子一吹，调子就飞”，凡是有人群聚会的地方，就会有打歌。巍宝山著名壁画“松下踏歌图”绘制于清乾隆二十四年，画面就是彝人踏地而歌、围圈起舞的盛大场景。琢木郎一带的打歌也曾给了舞蹈家杨丽萍深刻的印象：“他们跳得汗流浃背，每个人都有强烈的舞蹈感，曲终人散之后，打歌场上散落着很多鞋，是跳舞时跳掉的。”后来她将奔放热烈、酣畅淋漓的打歌纳入到《云南映像》当中，成为其中最动人的片段之一。有人说，彝族人喜欢要打歌，悲伤也要打歌。的确是这样，彝族人办喜事要打歌，办丧事也要打歌，每逢朝山庙会，也要打歌。彝族人用打歌统一思想、统一口径、统一行动，体现出集体的智慧和力量；彝族人用打歌振奋精神，用打歌踏平坎坷，体现出坚强不屈、不畏困难的民族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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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成，走遍56民族及吃遍56民族总策划，媒体撰稿人，乐途旅游网超级灵感旅行家。工农商学兵貌似占全，能朝九晚五，也有诗和远方。惟愿我们在行走中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本文图片和文字所有权归作者所有，转载请署名，未经许可请勿用于商业用途。如有其它需求请与作者联系。（微信：18612630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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