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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庄就是有机农业建设的主战场

最近有时间回山西,去了临汾壶口,晋城的皇城相府,以及两次访问灵丘,再次体会全国地上文物72%的部分在山西的状况。触景生情,不禁想到,山西社会经济如何才能做到焕发出生机活力,实现可持续发展呢?围绕这样的问题,做了如下思考,请大家指正。


1、村庄的历史是人类进步的历史,人类文明的历史,村庄也是人类幸福的基础。

离开了农村,便失去了进步的基础、文明的基础,当然便失去了幸福。当代人类正是从村庄那儿发现了人类文明祖先的。如10000年前西亚地区巴勒斯坦、以色列、叙利亚、约旦等地发现的古村落集区,墨西哥的特瓦坎地区发现了8000年前的村落遗址,中国的村落遗址先后围绕晋西北地区有周口店北京人遗址、半坡遗址、红山文化遗址、丁村人遗址,可以见到人类祖先由聚落走向村庄的痕迹。

对村庄生活敏感的人们很容易发现,人类文明发祥地是与村庄的出现相连锁,与文明的飞跃相联系的。城市里生活的人们往往眷恋村庄,是因为人们的血液中深深印记着村庄的遗痕。


2、村庄的生活(包括牧区嘎查的生活),均为集体生活。

村庄中的播种、管理、收获、加工,嘎查的放牧、接羔、打草、屠宰,以及集体生命财产的保护均需要集体协作来完成,形成了中国特有的熟人社会与熟人经济特征。这样的特征历经成百年、上千年、以致万年之久,凝结成为村庄嘎查生命力的基本成份、国家文化的基本特征。因此,如果离开了村庄,便离开了集体生活,离开了欢乐;回归村庄便是回归集体,向往村庄便是向往集体。


3、迄今为止,村庄集体生活是人类与自然和谐相处最佳的生活内容与结构形式。

人类已经有了2500万年的直立行走历史。1万年前,当人类借助于发达的技术与增长的人口,几乎采光了植物果实,打光了猎物,人类发展前途岌岌可危之际,人类祖先积极探索,选择了农业,选择了村庄,当然也选择了村庄集体生活。牧区生活方式是与农耕文明同时起步的。从那时起,人类同生死,共命运,一路传承至今,创造了农业牧业文明。

今天,人类同样面临粮食不足,水资源不足,土地资源不足问题。倘若由于任何原因,人们抛弃农村,走向单打独斗,过孤独的日子,那事实上就是远离和谐的生活方式,因而是错误的方向。


4、近300年来形成的欧美常规工业化,本质上是发展工业化、城市化,消灭村庄的过程。

工业文明不是独立的文明,是一种以全球农村文明为基础的形态。事实上,农村与城市是连体文明,母壮儿肥,母衰子亡。两河流域文明的衰落、埃及文明的衰落、希腊文明的衰落、罗马文明的衰落,都是因农村首先衰落而导致的。

近代以来,城市化在全球展开,欧洲农村在走向终结,北美几乎没有了农村,日本农村衰落了,韩国农村衰落了,世界农村在整体上处于衰落之中。可以推断,当代常规现代化文明形态必将随之衰落。近年来,世界难民问题、移民问题、失业问题、中产阶级消失问题、城市环境恶化问题就是工业文明衰败的本质特征。

我国1978年实行土地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农村分户经营,1984年实现初步繁荣。这是以集体经济为基础,村庄集体形态尚残存,社会集体政策支持,价格保护,加之全国统一行动所取得的成就。一句话,本质上为集体力量基础上的进步。1984年之后至今近30年时间中,国家追求欧美道路,走工业化、城市化道路,发展城市,疏远农村,随之农村建设失去了明确方向与动力,出现快速萎缩现象。

国际上,1945年之后日本从思想上到行动上脱亚入欧。今天日本70%左右的综合农产品依靠美国进口,农业衰落了;韩国近60%左右的综合农产品依赖进口,农业也失去自主;我国近30几年师承欧美,疏离农村,随即出现了近10000年中不曾出现的情况。

连续10年来,农产品绝对进口量一年比一年扩大,打破了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的民族风格。中国是世界最伟大的农业国之一,连中国都绝对需要农产品进口,那么其他国家又如何呢?

事实上,世界有100多个国家与地区绝对需要进口农产品,这在相当长度上就是世界文明总危机爆发的表现。地球是惟一的,人类无法通过外部输入的农产品供应自身消费。抛弃工业文明,走向经过现代科学洗礼的农业文明,是今天人类最重大的时代建设与发展任务。


5、十八大提出的农业现代化、城镇化、城乡和谐、生态文明发展纲领中,城镇化、城乡和谐、生态文明是发展目标,农业现代化是基础途径。

各地应因地制宜,积极探索模式与道路。仔细分析今天世界农业与社会经济情况,可以得出结论,今天的世界农业问题包括5各方面,叫做“五龙闹水”。即一是食品安全、二是粮食安全、三是农村牧区安全、四是生物地理安全、五是全球农业与地理安全。五大问题合称为农业安全问题。五龙闹水,几乎成了一个无边无际、深不见底,剪不断,理还乱,越来越难以对付的问题。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农业安全问题的根因在于农村的衰落。重新回到认真建设农村的道路上去,是正确之路,也是全球建设当务之急。没有农村的繁荣,世界必然一直乱下去;而一旦实现农村繁荣,全球必将实现天下大治。


6、新农村新牧区建设枢机在于加强村庄建设,方针为加强集体力量建设,关键是集体经济建设。

从这个意义上讲,国家撤去地市级管理体系无关痛痒,县改市意义有限,乡镇合并并没有奇效,村庄归并无关宏旨。只有以村级、嘎查级为基础的合作社建设才是正确方向。现实情况下,加强村级、嘎查级集体经济建设是唯一正确的方向。


7、有机农业是实现一箭五雕,解开农业安全问题巨锁的金钥匙。

世界农业问题五龙闹水,不可开交。每年有10亿人左右吃不饱饭,近1000万人因饥饿而亡。如何才能摆脱困境,走向柳暗花明呢?答案是动员全人类,走有机农业道路。其理由如下:

第一,有机农业有全球公认的标准,凡是有机农产品就必然绝对安全。因此,有机农业就是当代世界可靠可信的农产品生产与管理道路;

第二,最新进展表明,有机农业生产可以在不增加成本、或增加不太多成本基础上不太减产、或维持高产,甚至有所增产。从而解除了会加剧粮食安全问题的社会疑虑,可望为解决粮食安全做出贡献。

第三,有机农产品价格高,一般为普通产品价格的1-10倍。随着有机生产观念的普及,产品大量上市,使得在城务工的农民工消费不起,回归乡村,增强农村活力;另一方面,农村因有机农业兴起而收入稳步增长,为经济繁荣奠定了雄厚基础,吸引一批批游子归来,解决农村牧区社会可持续发展问题。

第四,有机农业的兴起要求农村科技事业发展,文化水平提高,社会普遍繁荣,这无疑为国家与世界生态文明建设增加了正能量,生物地理安全将得到保障。

第五,中国是世界第一农业大国,中国今天的人口资源结构状况是世界50-100年之后结构状况的缩影。如果中国通过自己拥有的技能与方式,在不远的将来,基本解决了自己的农业安全问题,必将极大的鼓舞世界人民,共同努力,解决全球农业安全问题。

一箭五雕,何乐而不为?有机农业建设将为我国在新的历史时期为世界与人类文明发展提供机遇。有机农业也是近300年来,特别是近半个多世纪以来,人类艰苦探索,寻找到的理想的发展道路。


8、有机农业建设是国家今后几十年最重要的建设任务,也是最艰巨的建设任务。

欧美国家300多年来搞的就是工业化、城市化,其知识界几乎100%只有工业化、城市化的概念;而留学归国人员头脑里也只有工业化、城市化知识;1978年至今已经35年,我国集中精力于工业化、城市化领域,农业居于靠后位置,我们的技术基础也是工业化与城市化。

往更远处追溯,自1949年以来,国家工业化过程中,实行剪刀差,重城轻乡,农业一直充当工业化资金积累的角色;我国大学生人数尽管居世界领先地位,但现如今,大学生从高中入大学,全无农业实践基础与基本概念,等等。

巨大的农业发展需求与薄弱的农业人力资源基础,是当今我国与世界农业领域问题成堆,迟迟不能解决根本原因。这一基本矛盾决定了我国有机农业与世界有机农业建设是一条不平坦的、长期的建设任务。初期阶段,甚至可能出现反复,对此我们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有机农业建设是实打实的建设,一定注意落到实处。村庄嘎查就是中国与世界有机农业建设的主战场。


9、有机农业建设的关键是村级基层人才培养问题。

农村是国家的细胞,是最小功能单位。在生物学意义上,所有细胞健康是机体健康的前提。要保证一个个村庄处于健康状态,首先每个村庄要有一个明白人在那里发挥领导作用,这是建设好村庄的关键。

事实证明,这并非容易之事,根本原因在于一般人了解农村的机会有限,了解农村难。多年来国家每年都有干部锻炼计划,只是在省一级、地区一级、县一级挂职,从来不曾听说在村一级挂职。在县一级以上机构挂职,只是了解县一级以上单位的运行情况,就好比在岸边游泳,永远不知水性,学不会游泳。

现在的问题就是不会游泳的人在指挥在水中游泳的人,只能是瞎指挥。而要解决这一问题,就必须吃、住、干在农村,三方面同时进行。即使这样,有基础的、悟性好的人要想了解农村,也需要一整年;没基础的、悟性中等的,则需要三年以上时间。只有这样,才能从根本上解决“三门干部”在农村发展问题上决策质量低,失误过多,浪费严重问题。

近年来,福建省实行“第一书记”行动,派出厅局级优秀干部,到农村担任3年第一书记,每批100个村庄,已经搞了3批,城乡和谐效果十分显著的事实令人鼓舞。

2008年起,国家推行大学生村官计划,江苏、山西等省工作较好,但各地发展不平衡。大学生村官是未来有机农业建设的生力军,是振兴农村社会经济的先锋队。一定要注意选好、育好、用好大学生村官,在未来新农村建设中发挥决定作用。从实际情况分析,越是艰苦的地方,条件差的地方,情况就越复杂,就越需要最精明的指挥员和优秀的战士。

对于农村牧区大系统建设,人人都是重要的一员,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严格意义上讲,上级是下级的服务员。上级领导一定要明白这个道理,全心全意为下级服务,为民众服务。只有如此,才能最大程度地动员最优秀的人才,深入基层创业。


10、钱学森第六次产业革命理论与有机农业建设。

大家知道,人民科学家钱学森是功勋科学家,曾领导两弹一星工程建设。毛泽东晚年曾多次特别嘱咐身边的警卫员,叫他们不要忘记钱学森。钱学森去世后,在整理钱学森遗作时发现,从20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开始,钱学森认为国家航天航空工业队伍已经基本建成,便主动辞去了40多个兼职,专心研究21世纪国家发展的重大需求,20几年时间从未间断。

他明确提出,自从人类文明诞生以来,共发生了五次产业革命。第一次为农业的产生,发生在1万年前;第二次为商业的产生,在罗马时期与春秋战国时期;第三次是工业革命,发生在17世纪末的英国;第四次是跨国公司经济建立,发生在19世纪末的英美等国;第五次,是信息革命,发生在二十世纪的中期,二次世界大战之后,这也是目前正在进行的产业革命。

即将到来的第六次产业革命就是农业型的知识密集型产业建设。第六次产业革命应当从现在发起,2050年前后完成。拒不完全统计,钱学森为此写了600多篇书信和文章。从1984年提出这一理论,距今已经30年,开始时大家将信将疑,现如今随着农业的战略地位越来越重要,人们才恍然大悟,原来第六次产业革命就是建设有机农业——农业型的知识密集型产业革命。

最近国内外有越来越多的专家在论述农业问题。2006年,美国学者莱斯特·布朗在《B模式》一书的前言中说,西方的模式根本不适用于中国,也不适用于印度,对于热切期望进入现代化的其他的世界30亿发展中国家的人口也完全不适用。而且欧美旧经济的日子已经屈指可数了。

新发展的希望之地在农业。世界金融家罗杰斯2010年针对世界金融危机曾经评价道,世界经济今后20、30年都不可能恢复过来,在此期间,唯一有希望的增长空间在农业。中国将是希望之地。

英国历史学家汤因比在20世纪70年代曾指出,西方工业化存在根本缺陷,俄国、日本师承欧美,积极西化,将来会后悔的。中国在鸦片战争后100多年受尽屈辱,但从长远发展视野来看,因为落后,中国避免了极端的城市化,从总体来看,反而是值得庆幸的事。

就中国来说,过去数千年中,曾经成功地将亚洲数亿民众团结起来,他们这种无与伦比的能力,正是今天世界的客观需要。中国在未来人类的统一过程中,可能将发挥决定性作用。

汤因比1975年去世,终身未来过中国,不知道自20世纪80年代后,日本经济遭遇困难,也不知道前苏联解体,更对中国经历了近期这场疾风暴雨式的工业化、城市化过程——一场用30年时间就走完了西方300年的常规现代化过程不了解。


当代中国人只用一代人的时间近距离观察体验了西方文明的行为与本质,从积极的视角看,这将为当代中国着手进行东西方文明融合,奠定了历史性基础。十八大提出了我国四加一、五位一体的文明体系与农业现代化、城镇化、繁荣农村、城乡和谐的建设任务。有机农业是完成这一任务的必由之路。

2006年在中国工程院会议上,根据国内外形势,有专家曾提出了国家现代化可能最先在西部、贫穷地区完成的设想与建议。当时人们不以为然。最近,我在与衡荣生态农场董事长贺建增讨论时,他也有同感,认为有机农业应当在贫穷地区、西部地区优先启动与完成。

过去30年,因为贫穷偏远,多数人都离开家乡,用脚投票,到东部及经济好的地区去了。贫穷落后地区生态环境与村庄受破坏不那么严重,这反而成为了下一阶段发展的基础和优势。落后者可以轻易超越先行者的一种可能情况是,先行者的方向有问题,而落后者赶巧正处在正确的发展方向上。

假如今天我们真的面临这种情况,那么审时度势,认真分析,确定行动方案就是当务之急。这正是今天我们跟大家一起讨论灵丘有机农业示范区的意义。

来源:《在灵丘县中心学习小组会议上的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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