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文字温暖世界
—微信号—
本刊网络所发作品，同步在微信公众号、今日头条、搜狐号、网易号、百家号、知乎号、360个人图书馆七大平台推送。敬请关注。本刊纸媒及公众号只刊发原创首发稿件，请勿一稿多投！
（组诗）
张绍国
爷爷的戒尺
父亲说，爷爷持戒尺
教了一辈子私塾
附近许多识字人都是他学生
还培养出两个小乡干部
爷爷常以此为荣
但是，爷爷有个遗憾
没能教好父亲
不是父亲笨，而是他不努力
成天捞鱼摸虾
几乎揍断戒尺也不管用
最后，只能拉板车运黄沙
累得像头驴
父亲讲这些之前
我也迷上捞鱼摸虾，被发现了
父亲说，你改不改
不改，我就动戒尺了
我说，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父亲说，凭我当几十年驴
还有，戒尺是你爷爷的
我怕父亲真的犯驴脾气
又对爷爷崇敬有加
就乖乖地上学去了
奶奶的陶罐
底大肚子鼓，却口小
奶奶说，陶罐
像我怀你们爸爸时的孕肚
它提过茶装过汤
淹过咸菜盛过种子
在我的记忆里
奶奶用它藏过猪大油
藏过鹅蛋藏过糕点
藏过白糖藏过钱和布证粮票
遇上饥荒时
甚至还藏过山芋干
那一年藏核桃，开罐时
奶奶只让每个孩子抓一把
我伸进双手捧
却被卡住了。奶奶说
要想日子过得好
就得细水长流
所以陶罐拒绝贪心的人
父亲的欣慰
那个下午，父亲驾着
负重的板车，上一段斜坡
原先，都是一气登顶
可是这一次，仅仅
虚加了岁月的坡度
没爬一半，就上气不接下气
不得不坐下来喘息
并燃起烟锅，试图用辛辣
排出体内深深的疲惫
透过烟雾，有那么一瞬间
父亲看见一头雄狮
逃离自己身体，在它身后
残阳如血，像将息的大火
这是神喻吗
不，我要老骥伏枥
父亲往手心吐一口唾沫
躬身再次架起板车
但车有万斤，不进还退
看来，岁月的坡度最陡
命定难以逾越
就在父亲大口大口地
喘息失落和无奈时
一个矫健身影，跃出残阳
由远而近，那分明是
大哥的身影
而父亲揉揉眼睛
却真切地看见
年轻的自己正大步走来
欣慰漫过整个下午
母亲的豆腐
每天，鸡叫头遍
大地的黑被母亲点亮
石磨转动，磨出满天星星
见证黄豆到豆腐的质变
其中的细节
母亲用二十年的光阴
加青春加母爱，才完成
那个风雨交加的夏夜
磨道湿滑，似有
一股反作用力在作祟
母亲干脆甩掉蓑衣
打赤脚推，累得气喘吁吁
许是感动了上苍
雷声唤醒九岁的我
为母亲添一把微小的力
在等待一碗豆腐脑的
奖励时，我看见母亲
俯身热腾腾的豆浆点卤
整个人，像被蒸熟的
大红虾，这一幕
永远定格在我的心里
我的镰刀
一块废铁被烘炉炼
被铁锤锻打，被水淬火
变成镰刀来到集市
巧遇父亲和我
我们的生命一样多艰
那一年我读完小学
跟父亲赶集，父亲说
你想继续读书
得养一只羊换学费
养羊很辛苦，得天天割草
我买把镰刀给你
自己前途自己把握
镰刀不重前途重，每天
我都把镰刀磨得锋利
割了许多草，羊儿吃不完
就晒干堆起来冬天吃
草垛越来越大
镰刀却越磨越瘦越小
与镰刀形影不离是初三时
我把镰刀藏书包里
晚自习放学伴我过乱葬岗
雪亮的镰刀闪着银光
照亮黑夜，什么妖魔鬼怪
艰难困苦统统臣服
欢迎关注河南文学杂志抖音号
作者简介
张绍国，江苏宿迁人。1962年出生，自由职业者。曾在《雨花》《广西文学》《小说月刊》《解放军报》《中国民族报》《中国环境报》等报刊发过作品。获江西省《中国梦我的梦》征文一等奖。
主编/李一
副主编/阿 若 冯新林
编辑部主任/ 任学青
责任编辑/宋 兵 达 林
刘海波 蓝 岛
平台维护:河南阅读学会文化传播公司
联系客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