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王然/察颜观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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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然

股市就像一把双刃剑，它既能让你从冷静走向疯狂，又能让你从巅峰跌入低谷。股市不是纸上谈兵，而是真金白银在拼刺刀，稍有差池，就会遍体鳞伤，元气大伤，还要具备一颗大心脏。

那是大周一次小范围的“演讲”，是他亲身经历、耳闻目睹、品尝股海苦涩血腥滋味后的肺腑之言。当时的场面既慷慨激昂又耐人寻味，还不免有点小酸楚。那一刻，我在心里说大周这小子还挺有演讲天赋。

大周原本一小科员，每月有固定工资，小日子还算稳定。大周的老婆原在一家小公司上班，薪酬不高，便辞职在家做起了微商，既清闲自由，又能兼顾家庭孩子，可谓一举双得。

可平静的生活乍起波澜还源于股市。熊市走了几年，有些资深专家偶尔在媒体抢镜爆料，股市似有“牛抬头”的迹象。霎时间，沉寂多年的股民被唤醒，蠢蠢欲动一试身手。

大周老婆哪根神经上错发条，背着他加入炒股大军，偷偷玩起了股票，就像吸大麻似地上了瘾，每天不是电脑就是手机，轮番进行，隐蔽操作。

最终，还是纸包不住火，大周老婆讪然一笑，只好向大周如实坦白：说每天都有推荐股票的电话打来，开始她也反感，不理会，觉得这都是骗人的把戏。可时间一长，她慢慢就被这里面的巨大诱惑所吸引，这块钱干嘛不赚，她想不用一年也许还会成为百万富翁！

每提起这事，大周都还耿耿于怀，都怨自己心太软，对老婆炒股一事没有及时悬崖勒马。

当时，生米已煮成熟饭。雪花般的票子已打进银行股票账户，这些钱最后能滚成百万富翁，还是打水漂，大周连想也不敢想。大周提醒她股市有风险须谨慎，大周老婆却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这天大周下班回家，看见老婆一脸阳光，猜她买的股票肯定大涨。他心想老婆还真有这方面的天赋，学炒股上手快，没炒多长时间，就有了收获。而沙发上一件新衣裳引起大周的注意。

大周老婆说她新买的。大周有些纳闷，上个礼拜不是刚买一件吗！大周老婆一脸兴奋地说：“我买的服装股票大涨，赚了一笔。”大周想这是老婆炒股赚的第一桶金，只要她高兴，买了就留着穿吧！

隔日，大周看见老婆脸上阴云密布，知道她买的股票跌了。大周赶紧安慰老婆几句，便进了厨房。当大周打开冰箱怎么也找不到火腿肠时，便问躺在床上生闷气老婆。

大周老婆气呼呼地说：“我买的食品股票暴跌，一看到火腿肠就来气，把它送给咱妈了。”

接下来，股市连续几天暴跌，大周看满屏皆绿，小心脏跟着绿地一抖。他担心老婆经受不住股市的打击，便想劝她退出别炒了。可当大周看到老婆不但不着急，反而还挺开心，倒把他搞糊涂了，忙问道：“股市大跌，你还高兴得起来？”

大周老婆一点大周的脑门，说：“股市是大跌，我都快疯掉了。可咱们对门小丽说她赔得比我还要多，我就不生气了。”大周哭笑不得，股票还可以这么炒呀！

股市风暴过后，大周觉得家里的气氛有点不对劲，风平浪静，让他这只漂泊在大风大浪里的小船突然停摆下来，还真有点不习惯。

通过观察，他发现老婆不再从电脑和手机上看股票行情，张嘴闭嘴从不提股票俩字，好像从来没有炒过股票一样。倒是很专心致志地打理着她的微商业务，饭顿也不是上顿热下顿凉，连和他说话是语气都温柔了许多，又恢复到了以前的生活节奏和状态。

这又是什么情况？大周浑身乏术，便找我帮他分析下原因。我苦思冥想了半刻钟，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大周急得不行，扔下我一个人找他老婆非要弄个明白。

大周想他的劝诫也许起了作用，所以一见老婆就直奔主题：“老婆，我的话你终于听进去了，退出股市远离风险，饭得一口一口吃，钱得一天一天挣！”

谁知，大周不提股票倒好，一提股票，大周老婆像触电般地差点没蹦起来，略带哭腔嘶哑着嗓音说：“我加一个股票微信群，股票买卖，全听群主指令操作，结果让我损失5万块。等我找群主讨说法时，却发现已人去群空。”

从那以后，大周老婆落下一个病根，只要谁在她面前提股票，她就跟谁急。大周再也没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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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王然，河南省安阳市人。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在《微型小说选刊》《小说月刊》《小小说月刊》《芒种》《中原文学》《故事会》《上海故事》《中外故事》《民间传奇故事》《三月三》《喜剧世界》《广州日报》《京华时报》《山西晚报》《燕赵晚报》《东莞日报》《徐州日报》《潮州日报》《河池日报》《千岛日报》等报刊杂志，发表小说、故事、报告文学、散文、随笔300余篇，并有作品获奖、入选年度选本。

出品/河南阅读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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