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年的枫叶季,小涛与几位同道赴日观展,京都“泉屋博古馆”展厅中有一件国宝级重器——商代虎食人卣(yǒu)。至今想来,仍欲罢不能,浮想联翩。
相传,这件文物出土于湖南安化(如今著名的黑茶产地),从该器物精美的造型及纹饰可知,乃是商代晚期的宝贝。
卣(yǒu),是一种盛行于商周时期常用来装酒的器具,提梁、中空。而这件器物的稀有之处在于“虎食人”的造型。
关于这个造型,从学术界到民间,可谓见仁见智、众说纷纭。
首先,定名上就存在争议。中国的学者多称为“虎食人”(猛虎吃人),而日本的学者则称为“虎乳人”亦称“乳虎”(老虎给小孩喂奶)。
这种有点“老虎收养人类弃婴”的解释,很多人持不同意见,通常的反驳之辞是:母亲哺乳婴儿时,婴儿一般都是闭目吸吮,表现出很安逸的样子,而不是像这件青铜卣上刻画的睁大眼睛的样子。
对此,小涛只能说——没见过老虎喂孩子,不得而知!
其次,内涵的争议则更大。除了老虎吃人和老虎喂奶两种说法外,哈佛大学张光直教授认为,这是巫师利用老虎来沟通天地。亦有古文字家认为,老虎口中的那个人是——伏羲。总之,各抒己见,百家争鸣。
有关这类的学术文章,知网上很多。小涛今天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给大家调侃调侃。
一、“虎食人”的相关纹饰
文物内涵的解读不能就事论事。首先,从器物学的角度入手。“虎食人”这种纹饰,在司母戊大方鼎的鼎耳、妇好墓青铜钺等文物上亦有出现。
从纹饰造型看,这两者均属于非常典型的“饕餮”(把一个老虎表现成左右对称的两只老虎)手法。
但究竟这种图案是什么意思?有人解释成:老虎代表西方,主刑杀,钺者兵相,亦主刑杀。故虎食人,象征斩杀之权。且出自妇好墓,妇好商王武丁之妻,曾以兵统御四方,如此等等。
其实这种解释,很牵强,博一笑,可以。
因为,如果按此推论的话,“虎食人”钺是杀人的,最起码吓唬人的。那么“虎食人”鼎(即司母戊鼎),不就是烹人的了么?
二、“虎食人”的历史文献
老虎伤害人的现象,自古就有(“夫虎害人,古有之矣”)。先秦时期的文献——《礼记》上就记载有老虎吃人的事情。
《礼记·檀弓下》中讲了一则故事:孔子行走在鲁国的山林之中,有位妇人在啼哭。孔子让子贡去问妇人:“为什么事哭得这么悲哀?”妇人说:“去年老虎吃了我的丈夫,今年又吃了我的儿子,因此哭得很伤心。”子贡说:“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离开这里呢?”妇人回答说:“我喜欢这里的赋税徭役不繁重,官吏不贪暴。”子贡回来告诉了孔子。孔子说:“学生们要记住这件事情。繁重的赋税徭役和贪暴的官吏,比虎害更可怕!”
这就是著名的“苛政猛于虎”的典故的出处。其本意是希望为政者爱惜百姓,可是从西汉“独尊儒术”之后却变成了另外一种解释。根据董仲舒“天人合一”的理论:老虎吃人是天降灾异,是上天对官吏为奸的一种谴告。
为什么这样说呢?
因为:功曹是众官吏的首领,老虎也是各种禽兽的首领。功曹为非作歹,侵榨下级官吏,所以老虎才吃人,以显示功曹的为非作歹。
两汉时期,这种观点还相当普遍。
东汉大学者王充在其所著《论衡·遭虎篇》中,专就老虎吃人这种现象及其背后的原因进行讨论。批驳“天人合一”的观点,认为老虎吃人纯属自然现象,不存在“上天谴告”。
王充还有很细致的解释,点到为止,此不复赘。
三、乍看像“虎食人”的其他文物
之所以用“乍看”这个词,除了表示第一眼的错觉,更想告诉大家的是:在我们不了解一种文化现象时,往往会主观臆断的对文物做出误读。
上面这张图是2014年上映的美国动作电影《宙斯之子:赫拉克勒斯》中的剧照,乍看时,感觉是“狮子吃人”,有点类似于“虎食人”。而这种造型的原型绝非导演想当然,而是来源于真实的文艺复兴时期刻画古罗马人物的大理石雕像。
接下来小涛想要表达的就是,从这种“虎头或狮头短披风”可以看出早期东西方之间的文化通融。
下图中这件唐三彩釉陶俑现藏于陕西历史博物馆,武士俑的细部和大理石雕的“短披风”形制几乎一模一样。虽然无法确定究竟是谁影响了谁?但以时间论,肯定唐三彩早。
有史为证。《资治通鉴·卷141·齐纪7》:“(房)伯玉使勇士数人,衣斑衣,戴虎头帽,伏于窦下,突出击之,魏主(拓跋宏)人马俱惊……”
四、“虎头帽”的东风西渐
武士虎头帽,亦让小涛想起了儿时戴过的“虎头帽”。以前这种妆扮很是普遍,还有虎头鞋,尤其是逢年过节。可惜,随着城市化的进程加速,现在只有在很偏僻的北方农村才可以看到了。
然而,就在“虎头帽”这种文化现象在我们这片领土上逐渐消亡,尚未殆尽之际。西方却刮起了一股风潮,出现在GUCCI的秀场上。估计过不了多久,“虎头帽”将会以奢侈品的身份重返故土。
服装亦然,文物亦然;
文物亦然,文化亦然。
纵然洋洋洒洒一大篇,小涛也没能对“虎食人卣”说出个所以然。其实小涛的本意是想通过戏说“虎食人卣”向大家表达:重要的并不是某件文物真正的意思是什么?重要的是,我们在解读或企图解读这件文物的过程中,从文化的角度对很多事情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
盼望着、盼望着,今年的枫叶季已为期不远。再过一个月,正仓院展即将开启。还记得今年5.18世界博物馆日那天,新登基的天皇向全世界发布“令和元年”“御即位纪念”版“正仓院特别展”的消息吗?!
这注定,2019 枫叶季的正仓院展,必将是轰动世界的!今年展出的全都是精品中的精品!
为此,小涛也制定了一个“文博游学”的计划。并有感于:独学而无友,则孤陋而寡闻。还想邀约几位志同道合的朋友,一共前往观展。
行程计划如下:
10月26日(周六)
16:00左右抵达大阪关西国际机场,前往京都
入住知恩院和顺会馆,享用精美料理
10月27日(周日)
上午:桂离宫参访
中午:关雪庭园私家午餐
下午:琉璃光院参访及抄经、打坐
入住和顺会馆
10月28日(周一)
上午:表千家茶道深度体验
下午:银阁寺特别参访(东求堂,不对外开放)
入住奈良和藏格兰德里奥温泉酒店享用温泉料理
晚间:特别课程《正仓院的历史与宝藏》
10月29日(周二)
上午:第71回正仓院展(奈良国立博物馆)
下午:唐招提寺、药师寺
晚间:特别分享会《古代文物品鉴》
入住奈良和藏格兰德里奥温泉酒店
10月30日(周三)
上午:奈良驱车赴大阪,大阪新干线赴东京
下午:葛饰北斋美术馆特别参访
入住东京黎凡特东武酒店
10月31日(周四)
上午:东京国立博物馆“正仓院的世界”特展
下午:专题讲座《日本的书道》
入住东京黎凡特东武酒店
11月1日(周五)
上午:自由购物
午后:赋归(归程时间自由确定)
熟悉日本的朋友一定知道,以上某某某些地方不是你想去就能去的。整个行程也都是小涛的朋友们精心甄选的。因为,这不是一次普通的旅游,这是一次文博游学!
总费用
¥18800/人
以上费用包含:在日本期间酒店标准间住宿(如需单人房,需补房差价¥4900/人);全部餐饮(酒精饮料除外);日本当地全部交通;日本当地全程门票;旅行保险;专业课程及讲解服务;参考书等。
以上费用不包含:护照办理及签证费用;往返机票;在日本期间个人消费。
小众游学,仅限15位,有意报名者请扫描下方二维码,了解更多详情。行程事宜,亦可咨询。13305157663张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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