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
白居易 诗人
湘 灵 琵琶女
元 稹 诗人
白行简 白居易之弟
管家 白居易府邸，40多岁
鸨母 长安北里群芳院，30多岁
家妓 （甲、乙、丙） 白居易蓄养的歌姬
书童甲 白居易长安，十七八岁，下同
书童乙 元稹长安
书童丙 白居易江州、忠州
书童丁 白居易在杭州、苏州
邻居（甲、乙、丙） 白居易符离
景
序幕
唐元和三年 公元808年夏，长安朱雀街，白居易府
第一幕
同年秋，群芳院二楼
第二幕
唐元和十一年 公元816年秋，江州，浔阳江头客船
第三幕
唐元和十五年 公元820年秋，江州，浔阳江岸
尾声
唐宝力二年 公元826年夏，符离长亭
序幕
（幕启。长安城一片繁华，大街上人来人往，各种商铺招牌琳琅满目，喧哗声此起彼伏。朱雀街的白居易府邸庄重大方，椭圆形的“白府”二字牌匾高挂门额，院内花草争艳，客厅里正面挂着白居易16岁的成名作“赋得古原草送别”，一片书香气息。40多岁的管家和年轻的三位歌姬上）
管家 三位，收拾好了吧，今天就走吧。
歌姬甲 都拾掇好了，就想等老爷回来，告个别。
管家 别等了，老爷被皇上看重，刚升了左拾遗，今天事多，上衙门去了，已经吩咐过晚上才回，交代过不要等。再说，昨天不是给你们摆过宴，已经喝了告别酒了吗。现在马车给你们都备好了。你们找好去处了吗？
歌姬甲 我们在这儿三年，一说走，还真舍不得，老爷待我们那么好。送我到乡下吧，从良了，给人做妾。她们二位比我小两岁，才十七八岁，准备回群芳院找湘灵姐姐。
歌姬乙、丙 是呀，湘灵姐姐是老爷的红颜知己，名字还是老爷起的呢，我们都是癞蛤蟆陵的，一起出来学的琵琶技艺，她答应了重新收留我们。
管家 好。老爷不是马上要结婚，不会让你们走的，你们也正好年龄啊。
歌姬甲
管家 别客气了。以后有事找老爷还来。
（管家、三位歌姬下）
第一幕
（幕启。群芳院里花红柳绿，灯火通明，院内，一位鸨母和几个妓女浓妆艳抹，在嗲声嗲气地招呼客人。白居易、元稹各带一名书童上前。）
鸨母 （热情带有巴结地），哟，二位贵客到了，二楼为你们准备妥当了，请上楼吧。
白居易 还是老房间吗？我们早就订了。
鸨母 当然，二位是我们的常客、摇钱树，哪敢怠慢呀。湘灵也准备伺候呢，放心吧。
（白居易、元稹带书童上楼）
白居易 元老弟，此次巡察四川，听说有不少艳遇呀，怎么不带回来，让愚兄也一饱眼福。今天特为你摆宴接风啊。
元稹 哪有老兄艳遇多啊。白兄现在春风得意啊，皇上看重你的文采，给你升了官，又要洞房花烛，双喜临门呐，过两天，弟弟要再摆一桌，叫上几个诗友，好好庆贺庆贺。
白居易 老弟近来佳作不断呐，“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佩服佩服。
元稹 白兄耻笑了。白兄是我们诗坛“新乐府运动”的领航人，妇孺百姓都在传颂白兄的诗，更不简单呐。
（两人在房间餐桌旁坐下，书童侍立伺候，早在等候的歌姬乙、丙点头致意，白居易摆摆手，二人也坐下）
白居易 上菜吧。歌舞伺候。
（湘灵手抱琵琶，领几名歌姬上）
湘灵 大人，还是以往的节目吗？现在开始吧。
（湘灵徐徐落座，轻拢慢捻，“霓裳羽衣曲”音调悠扬，众歌姬翩翩起舞。白、元二人推杯换盏）
元稹 我就知道这是白兄的固定节目。白兄，湘灵是这里琵琶曲的头牌，长得也不错，你也梳笼过了，名字还是你找着初恋情人起的，收了做个妾算了。霓裳羽衣曲完了，该“六幺”了吧。
白居易 算了，年龄有点大了，二十五六了吧，再说愚兄马上要结婚了，还是好朋友扬大人的妹妹。哈哈。
（听到二人对话，琵琶女脸红了一下，马上又恢复了常态）
白居易 该唱了吧。（歌姬轻启玉唇，悠扬的歌声响起）“娉婷十五胜天仙，白日姮娥旱地莲。何处闲教鹦鹉语，碧纱窗下绣床前。”
（演唱结束，众歌姬下。湘灵徐徐起身，向白、元二人鞠了一躬）
湘灵 二位大人，感谢几年来的关照，今天是我最后的演出，我嫁人了，明天就离开长安。祝大人们前程远大。
白居易 演得好好的，怎么没听你说过。
湘灵 大人，我们这种人，前门送客，后门迎郎。吃的是青春饭，过的是脸皮活，四处漂流吧。趁现在还有点姿色，过两年真没人要了。
白居易 嫁的谁，去哪里。
鸨母 （走过来，抢着搭话，带着巴结的腔调）大人，浮梁的茶商，我的表兄，比湘灵大不到二十岁。来了几次，看上了湘灵。我也劝过湘灵，再大点就不好找了。我知道她对大人好，可大人是什么人呐，她怎么配得上，上次大人找家妓不也没挑她嘛，还不是让他们二位站了先（指着歌姬乙、丙）。她走了，再给大人找好的、年轻的。湘灵，快给我下去吧，明天还要出远门呢，拾掇拾掇，明早不能睡懒觉了。
（鸨母拉着湘灵下，湘灵还回头深情的看白居易一眼，似有恋恋不舍之意。白、元等众人下）
第二幕
（幕启。秋风瑟瑟，夜色渐浓。水面上几只客船孤零零停着。白居易带书童丙和白行简上）
白居易 弟弟知道心疼哥哥，不远千里来探望，可这里是蛮荒之地，不比长安，什么特产也没有。回家好好读书。
白行简 兄长，弟弟明白你心情不痛快，你要好好保重啊，书童（书童丙进前一步），你要伺候好大人。
（突然，附近客船上。一阵熟悉的琵琶声传来）
白居易 （精神一振）霓裳羽衣曲，宫廷的音乐。谁弹的这么有格调。书童，去请一下。
（书童丙快步走到附近的客船，对着船舱深施一礼）
书童丙 这位大姐，我家大人想听您演奏，有劳过来相见。
湘灵 只是妾身弹得呕哑噪杂，恐污了大人的耳朵。稍等，待我换了衣服再去。
（过了一会儿，湘灵跟随书童丙到白居易船上，向白居易深深鞠了一躬）
白居易 （猛然一惊）湘灵，怎么是你，你怎么也到江州来了。
湘灵 大人，我跟随夫君来了八年了。一个月前，夫君去浮梁贩茶去了，我一人苦闷，在船上随意弹奏，不想扰了大人的清净。
白居易 我已经被贬到这里做司马，你知道吗？这两天弟弟（用手一指白行简）来看望，今天送他走，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
湘灵 同是天涯沦落人。半年前，已知晓大人到此，只是使君有妇，妾身有夫，不便再会。今日有此机缘，妾身愿为大人演奏。
（夜色已浓，船上点起灯火。湘灵徐徐坐到船头，熟练地演奏起来。一曲霓裳羽衣曲，接着又是六幺。白居易、白行简沉醉其中，频频点头）
白居易 （演奏结束，白居易站起身了）湘灵，我好像又回到了长安。也没什么赠送的，我写一首诗送你吧。（书童丙笔墨纸研伺候，白居易略一思索，文不加点，一气呵成长诗“琵琶行”）
湘灵 （鞠躬接过诗稿）谢谢大人。
（湘灵先下，白居易、白行简和书童下）
第三幕
（幕启。白居易、湘灵上，书童丙船上整理书籍等物品）
白居易 湘灵，还是上次信中所说一事，你不再考虑一下了，还是跟我回长安吧。
湘灵 大人，回信妾身已经说得很清楚，虽然夫君已故，可我已快40了，美人迟暮，年老色衰，不能再伺候大人了。
白居易 湘灵，别怪我，以前是我放荡不羁，只想找年轻的，没在意你的感受，经过几年被贬，际遇沧桑，我才认识到了感情的珍贵。这次被召回长安，我特地从忠州过来，来此找你。你知道为什么给你取名“湘灵”吗？
湘灵 大人，已从多人口中得知，那是大人的初恋，你不是写了好多诗篇表达相思之苦吗？如《邻女》、《潜别离》等。那首《长相思》最好记，“恨悠悠，思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月明人倚楼。”得到此名，也是妾身的荣幸。大人，如今您母亲已亡故，没人阻碍了，何不找她？
白居易 她已出家了，你看，这是她写给我的最后一封信。
（湘灵接过信，低头阅读）
湘灵 （脑海中出现了三位歌姬的身影，但她不愿点破）谢谢大人，脱离烟花柳巷，来到这蛮荒之地， 我已经习惯了，真的不想再回去了，也免得影响大人的仕途。
白居易 是怕我始乱终弃吧。
湘灵 （苦笑一下）大人，妾身原是烟花女子，还有什么奢望。大人仕途又顺，招蜂引蝶、倚红偎翠本是正常之事，不必为小奴费心了，我们也算是有缘无分吧。祝大人一路平安。
书童丙 老爷，快上船吧，船家催几次了。
白居易 （伤感、无奈地挥挥手，转身向船走去）湘灵，再会吧。
尾声
（幕启。长亭中一个圆石桌，几个方凳，白居易、书童丁和三个邻居上）
白居易 芳邻请回吧，我要返回长安了，以后不做官了，就回老家河南，找个地方隐居，找几个朋友谈诗论画，吟风弄月，著书立说，岂不快哉。
邻居甲 想回符离了再回来，大家一样欢迎你。只是湘灵和家人已不知去向，让大人失望了。
白居易 知道她为何搬走吗？
邻居乙 湘灵快五十了，一直未嫁，满头白发，街坊邻居一直有闲言碎语，她才搬走的。从没回来过，听说是出家了，我们也都不知道她的具体情况，更不知她住那里。
白居易 （想起去江州途中遇见的湘灵，一脸憔悴，禁不住也愁容满面）唉!她也是苦命的人。
书童丁 （一脸嬉笑）老爷，她苦你不苦啊，“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你不是还有范素、小蛮嘛。
白居易 书童，不要取笑。我已经让她们走了，我不是也和你说了，你在杭州、苏州跟我几年，也辛苦了，我年纪已高，就要退隐山林了，你也回家去吧，好好孝顺父母，读书种田。众芳邻，请回吧。
（众人下。幕闭）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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