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刘镇长推开门，方县长正在看报，见到刘镇长，方县长忙把报纸放下，亲自给刘镇长倒茶。
“什么时候来县城的？”方县长问。
“昨天下午。”
刘镇长从包里拿出一份材料，说：“这是按照你的意思，对田螺村的具体规划，你看看还有什么补充没有。”
“先放着吧！”
“上次说的那事，不知方县长考虑得怎样了？我姨妹等着回话呢。”
“我看还是，还是算了吧，我都快半百的人了，小伍年轻貌美，担心以后……”
“担心什么呀？这事我来搞定，只是我调到县城这事，还请你帮帮忙。”
刘镇长走后，方县长陷入了沉思。他在想，秦小兰去世了，不知当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否生了下来？如果生了下来，现在又在哪里呢？
几天后，田螺村就开始着手食品加工厂的组建，厂房设在原来的村小学，与村委办公室相隔三间房间。食品厂由姚淑慧负责，因为大多都是妇女，好做工作。
在农村，蕨粑的制作还是用传统的手工，洗涤、捣碎、过滤、晒干几步。由于要大规模生产，必须需要粉碎设备，以及过滤与干燥设备。高书记在市机械厂已联系了设备，决定先去机械厂看看。
第二天，高书记与姚淑慧坐上开往市里的大巴，两人还真有夫妻相，众人都把他们俩当成夫妻。四个小时后，两人才到达机械厂，在技术员的陪同下，他们参观了厂区，并签订了购买协议，厂方负责安装，并提供技术指导。由于没有回清河镇的班车了，两人便住进了一家私人旅馆。
饭毕，高书记与姚淑慧早早就入房休息，奔波了大半天，两人还惦记着男女那点事。姚淑慧的身子，永远为高书记打开，软绵绵的，如一处温柔的故乡。姚淑慧虽然已是半老徐娘，却风韵不减。人说，三十似狼，四十如虎。而他们正值似虎的年纪，自然少不了要干那种事情，把旅馆当成了洞房。
迷迷糊糊之中，高书记听到敲门声，他走到门边，听到有人喊：“开门，派出所的。”
听到是派出所查夜，高书记两腿发软，怔怔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一个被卷了皮的木桩，光溜溜的，一丝不挂。
6
当高书记穿上衣服打开门后，进来三个穿着警服的年轻人，要求高书记出示身份证与结婚证。
高书记从包里掏出他与姚淑慧的身份证，他谎称结婚证忘带了，并解释他们是来市机械厂买设备的。三名警察不听解释，说要带他们到派出所去。高书记急了，他要打电话，他知道方县长原来在市政法委呆过一段时间。然而，一个瘦个子警察却制止了他，他说：“如果证明不了你们是夫妻关系，那请同我们走一趟。”
高书记说：“等我打了电话再跟你们走，行吗？”
“你少耍花样，对于你们这些嫖客，我们见多了，大多是搬救兵，诸如把什么处长，局长请来，让我们无法进行执法。”
“不去行么？”
“也行。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对于嫖娼卖淫，处十日以上十五日以下拘留，并处五千元以下罚款。看你们也一大把年纪了，知道悔改，情节不是很严重，那就罚款二千元吧。”
“我们没带这么多钱，少点吧。”
经过讨价还价，最终罚款八百元。姚淑慧心痛钱，发了一阵牢骚，“早知道是这样，就不省那个房钱，一人一间，也不至于被罚款。”高书记本想给姚淑慧买一件呢子大衣的，姚淑慧也无心要了，就没去买。
后来，高书记知道那晚住旅馆，是有人冒充派出所来查房，气得他骂娘，“娘卖逼！”，因为这种的事情，也不好报警，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回到田螺村，高书记与姚淑慧各自闷闷不乐。高书回到家，见田寡妇在屋里与老婆在说话，田寡妇见到高书记，如遇见救星，说：“他叔，总算回来了，黑狗被派出所抓去了，你得给我去讲讲好话，让派出所放了他。”
高书记一听派出所，就来气，说：“他们有什么理由抓人，黑狗犯了什么法？”
“昨晚，黑狗去河里麻鱼，被一群人带走了，现在还关在镇政府。”
高书记听说黑狗是因为麻鱼才被抓，想起上次黑狗到父亲养的鱼塘麻鱼，态度一下子大转变，说：“政府三令五申不许下河麻鱼，你看，这回好了，上次麻我家的鱼没跟你计较，不吃点苦不长记性。”
“你还是替人家想想办法吧，下次不去麻不就得了吗？”高书记的妻子说。高书记不得不给刘镇长打电话，刘镇长说，这事让他来处理。
7
伍小桃来到县政府，那时方县长正在开会，她被人带到方县长办公室。办公室虽然不算豪华，但还是有几许气派。办公桌上有一个小相框，里面有一张女人的全身黑白照。女人婀娜多姿，穿着很朴素，那甜甜的笑，宛如一朵吐露纷芳的花朵。
伍小桃看了许久，觉得相片仿佛在哪里见过，他甚至认为，相片里的人有点像她母亲。
方县长见到伍小桃，感觉到岁月的落差。伍小桃与他的儿子年龄差不多，他应该是父辈，如今要与伍小桃处对象，多少有些尴尬。伍小桃容貌娇美，身材修长，凹凸有致，是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方县长最后还是同意接受伍小桃。
不少人都投来羡慕的目光，老方竟然娶上了一个如花似玉的老婆，让更多人更加崇拜权力。有权就意味着，有钱，有美女，还有更多隐藏着，看不到的东西，这些都是当官的效应。
那天，伍小桃女儿琪琪生日，方县长与伍小桃母女去了少年科技馆，三人的兴致都很高。回来后，方县长亲自下厨，做了水煮鱼，虾仁炒蛋，樱花肉，京酱肉丝，这些都是琪琪爱吃的菜。由于游了一天，琪琪困了，安排琪琪睡觉后，方县长与伍小桃边喝酒，边聊过去，不知不觉两人都有些醉了。
忽然之间，方县长看到秦小兰坐在身边，方县长确实有些醉了，竟然把伍小桃当成了秦小兰。他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握住伍小桃的手，耳边响起“坚如磐石”这几个字，如三十年前在河边那样，把伍小桃搂在怀里，两人紧紧地抱着。过了片刻，两人酒劲上来了，方县长把伍小桃抱上床……
方县长醒了，头还有些昏，当看到伍小桃赤身裸体躺在身边时，他想起昨天晚上的事，觉得有一种罪恶感。
8
刘镇长调到了交通局任局长，应该是因为姨妹伍小桃的原故。田螺村，高书记紧锣密鼓地发展猕猴桃种植，第一批种了二百三十亩，还开发了茶油近五百亩，鼓励群众开展蕨根种植，光蕨根粉一年获利近七十万元。
田螺村富裕起来了，在全县引起不小的轰动。人均收入一跃排在全县第一，几乎家家户户建了小洋楼，买了小车，这也是田螺村村民勤劳换来的。
不久，高书记也调到清河镇担任副镇长。众人心知肚明，这是方县长为了报当年住在高书记家里的恩情，当年高老爷子没少帮过方县长的忙。
田螺村经济开发试点成功后，清河镇各村也仿效田螺村，统一思想，大力开展种养结合，也取得了一定的成功。经县委重点项目部讨论，并通过县领导班子的同意，清河县全县推广了田螺村的经验，计划在近几年时间，摆脱贫困县。
清河县富了起来，媒体，报社都相继报道，市委组织人员到田螺村视察，看到了清河镇翻天覆地的变化，方县长也受到各界人士的赞扬。
方县长与伍小桃也结婚了，不久伍小桃有了身孕，就到乡下娘家养胎。一天，忽然有人找上门，说是伍小桃母亲的妹妹，也就是伍小桃的小姨。母亲见到伍小桃的小姨后，姐妹俩哭得很伤心。
原来，伍小桃的母亲在八岁的时候，与父母走失，后来被一对好心的夫妇收养。长大后，伍小桃的母亲一直没停止过打听亲生父母的下落。她曾经把基因上传到网站基因库，目的是想通过DNA找到亲人。后来有志愿者联系过伍小桃母亲，并问了一些关于走失时的情况。想不到伍小桃的小姨，通过志愿者找到了亲人。只可惜伍小桃的外公外婆已经去世，伍小桃的母亲无法再见到她的父母，这是一辈子的遗憾。
伍小桃伍在乡下，方县长趁周末去看望妻子，当他看到伍小桃的小姨时，方县长懵了，伍小桃的小姨竟然是他曾经日思夜想的初恋情人秦小兰，伍小桃这才记起，方县长办公室那张照片，有点像母亲，原来是她小姨。
秦小兰见到方志平，她也呆在那里，想不到她发誓一辈子不见的男人，却成了她外甥女的丈夫。记得有一天，她听说方志平来找她，她让人告诉方志平，说她死了，目的就是让方志平不再去打扰她。其实，方志平离开她以后，她把女儿生了下来，就一直没嫁。
方县长十分愧疚，他知道与秦小兰不可能再回到过去，他从身上摸出秦小兰送给他的那枚小小鹅卵石，说：“这个还给你，这辈子是我的错，是我的心不如磐石般坚韧。原谅我，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会偿还这笔债。”
秦小兰抓起卵石，冲出门外，泪水哗哗地流了下来。
【作者简介】袁国奇，现居绍兴。作品入选《散文时代》，《浙江散文》，《散文诗世界》，《散文选刊》，《散文诗》，《小拇子》，《中国散文诗年选2018卷》，《诗与远方》中国散文诗2019，《抛物有迹》中国散文诗2020,《老友》，《诗刊》，《新大陆》，《长安文学》，《中原散文诗》，《大沽河》等多种刊物及网络平台。其中《年味是故乡浓》获全国首届新春主题文学大赛铜奖，《夏曲》获2019年"墨海初心"全国诗书画印大赛一等奖，《拯救水源》获绍兴市二等奖，嵊州市一等奖。《父亲的土地》获邵阳市诗词、散文、小说组一等奖，《红色的征程(组章)》获《散文诗世界》杂志社优秀奖，《花园阁，人间仙境》获绥宁旅游散文大赛二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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