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村长招女婿（02）

村长招女婿

文/袁国奇

                           02

清河县距枫木镇有六十多公里路程，大巴一路颠簸。张小斐到镇上的时候，正好是饭点。母亲与大姐在镇政府门口，见张小斐来了，如见了救星。家里就张小斐有文化，并且还有些单位上的朋友，或许能想出个法子，把张古全放出来。

枫木镇派出所所长与唐镇长沆瀣一气，唐镇长的意思是想与张小斐谈谈。放不放张古全，要看张小斐的态度。镇委书记在枫木镇主持工作还不到两个月，而唐镇长在枫木镇工作十多年了，由副镇长到常务副镇长，再到镇长，手下那一帮人都被他弄得服服帖帖，反而有些事，镇委李书记还要听唐镇长的意见。

唐镇长有三个儿子，唐万新最小，在镇政府农机站工作，高不成低不就。枫木镇又是个山区，机关单位没几个，就学校、信用社，再就是镇政府，机关单位的未婚女子用手指头都能数清楚，自然成了抢手货。在枫木镇，机关单身男子一大堆，何况张小斐各方面的条件都不错，是十里八村的大美人，谁个不想娶为妻子？唐镇长的儿子唐万新就一直暗恋着张小斐，连做上门女婿也不介意。

说实话，当初唐张两家也赞成唐万新与张小斐的婚事，只是后来张小斐查出肾脏有问题，需要换肾，唐家才放手的。如今，张小斐通过换肾后，恢复了健康，唐万新又想与张小斐和好，却遭到张小斐的反对。唐镇长一直想找机会，出这口恶气。

不久，机会果然来了。事因是二宝的死，唐镇长想从二宝的死作些文章，想把张古全拉下水。二宝那个二流子弟弟老三成日在镇上鬼混，喝酒、赌博、打架，甚至听说还吸毒。老三也老大不小了，找不到婆娘，就与镇上一个开面馆的老女人混在一起，老女人四十多了，比老三年龄大一圈。

那天，唐镇长下乡回到镇上，肚子饿得“咕咕”叫，便去面馆吃碗面填填肚子，其时老三也在面馆，老三见唐镇长来了，嬉皮笑脸迎上去。

“哎呦喂，唐镇长来了，稀客稀客，来来来，喝茶。”老三赶紧倒茶，而后掏出烟。唐镇长一看，这小子还抽起芙蓉王来了，并且脖子上还挂了根金链子，虽然细了点，但在农村绝对没几个能戴上。

“你小子哪里发财了？抽上这种烟了。”唐镇长有些疑惑。

“偶尔碰碰，不常抽，镇长来了总得弄根像样的烟，不然兄弟对不起镇长。”老三开始与唐镇长攀起关系，自然是想以后得到唐镇长的照顾。

“拉倒吧，少来忽悠我。我还不知道，你这小子发财了，哪里会记得起我们。”唐镇长对镇上几个混混还是比较了解，有钱就大花，没钱就干些偷鸡摸狗的事。“你的钱，是不是跟你二哥的死有关？如果有的话与我说一声，或许能帮上你的忙，不然到那时可就不好插手啰！”

老三颤抖了一下，心想，这老狐狸怎么忽然问起这事，是不是他听到了什么。正犹豫之间，唐镇长又说：“听说你二哥把肾捐给了张小斐，张古全答应过，谁救了他女儿，就把谁招为上门女婿，你二哥咋就没了呢？”

“我也不清楚。”

“这还用说吗？一定是张古全赖账，心想只要你二哥死了，他们签的协议也就无效了。这不是在坑你们吗，你们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这是他张古全的阴谋，应该是他张古全害死你二哥。”

老三也是没有脑子的人，唐镇长给他画了一张饼，说只要老三咬定二宝是张古全害死的，无论老三有什么困难尽管找他，老三姘头的营业执照他也答应给办好。老三一听便答应了下来，于是两人就去了镇政府。经过密谋，老三向派出所报了案，说二宝的死，是张古全干的……

张小斐见到母亲，母亲愁眉不展，张古全被派出所民警带来派出所，说是有人举行，怀疑二宝的死与张村长有关。张村长知道这事肯定是唐镇长干的，是唐镇长指使老三报的案。张小斐听说后，说：“妈，大姐，不关咱们的事？别担心，啊？”

“可是派出所不放人，你爸这么大一把年纪了，经不得折腾。”张小斐母亲依然放不下。

“派出所没有证据不会拘留，只能传唤，一般不会超过24小时，等我去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小斐说。

张小斐进了派出所，张古全安然地坐在那里，一位民警见张小斐进来，满脸和气地说：“张老师，你来了。”

“哦，我是来问问我爸咋了？”

“有人来报案，称张伯与二宝的死有关联，据我掌握的材料，张伯应该没有问题，要看我们所长怎样处理这事，我给你去问问。”

过了一会儿，先前那个民警回来了，有点为难，他说：“张老师，不好意思，张伯恐怕今晚不能走，如果没有其他意外，明天就可以回家，不过唐镇长有点事要找你。”

“帮我转告唐镇长，谢谢他的抬爱，我现在没有心情，也希望他自重。”

张小斐知道，派出所传唤不能超过二十四小时，也只有回家等待。她知道了事情的大摡，老三要求去劝二宝放弃做张家的上门女婿，父亲答应给老三五干元钱，并且写了协议，只是父亲那张协议找不着了，可老三一口否认，压根就没这回事，要想证明父亲的清白，就得找到协议。

张小斐买了些东西，去见了二宝的爹，老人家见张老师来了，有一种亲切感。老人说，他叫朱高富，七十三岁了。他的祖籍不在这里，他爷爷是从外地来的，后来在这里落了户。张小斐的到来，多少给老人安慰，因为她的体内有他死去儿子的一个肾脏，多少算与老人有点关系。

张小斐看到老人消瘦的样子，落下了眼泪，她给了老人二千元钱，张小斐希望能做老人的干女儿，想以后好好孝敬他。正当这时，老人的大媳妇进来了，是个哑巴。老人说：“这是我的儿媳妇，她没有名字，众人叫她哑嫂。”

哑嫂见到张小斐很兴奋，哑嫂的儿子还是张小斐的学生，哑嫂用手指指点点。以前张小斐学过一些哑语，在大学时，还去过聋哑学校给孩子上过课，因此懂得哑语。

张小斐要走的时候，哑嫂拉着她的手，用手语告诉她，让她等一下，说是要给她一件东西。张小斐不明白，哑嫂到底要给她什么。

不一会，哑嫂给张小斐一张纸。张小斐打开一看，心中大喜，竟然是父亲与朱三跃签的协议，朱三跃就是老三，协议上写着，如果朱三跃能劝二宝放弃做张家上门女婿，张古全给朱三跃五千元钱，劝阻期间出现的任何问题与张古全无关。张小斐大喜，她从哑嫂那里得知，纸条是老三放在一个废坛子里，被哑嫂发现的。哑嫂还告诉张小斐，老三还强暴过哑嫂几回，哑嫂是一边哭，手指不停地比划，嘴里发出“伊伊哑哑”的叫声，十分激动，表情有些恐惧。

想不到老三是这样一个流氓，毫无人性，竟然强奸他嫂子好几回，这个畜生是万恶不赦。老三欺负哑嫂不会说话，又没有人懂哑语，就肆无忌惮糟蹋哑嫂，真是胆大包天。

第二天清早，张小斐就与大姐去了镇政府，派出所没有证据，也只得放人。姐妹俩看到父亲无精打采的，面容憔悴了许多，都忍不住流下了眼泪。父亲是她们的大山，父亲老了，依然为这个家在操劳，奔波。为张小斐的婚姻绞尽脑汁，这就是父爱。

有多少时光可以留住，又有多少爱可以重来？张村长回到家，刚吃过早饭，就有人来找他。张村长一看到对方，内心激动得久久不能平息，来人是他的一位战友，叫许一恒。多年未见，他们早已失去了联系，想不到战友还如年轻时那般模样。许一恒也非常激动，他在清河县来了好多年了，现任县委组织部长。县委组织部长是正科级，但由于县委组织部长兼任县委常委，而县委常委是副处级实职。因此，县委组织部长享受副处级待遇。唐镇长也是正科级，但实际权利就要逊色多了。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

那天，许一恒看了张小斐的演唱，觉得张小斐特别像一个人，像他的战友张古全，经多方打听后，还真是战友的女儿，这不就来认战友了。

唐镇长也听人说许部长来枫木镇了，自然想尽地主之谊，好好联络一下感情。然而，许副部却去了张古全家里，听说他们俩还是战友。唐镇长忐忑不安起来，知道这回可能铸了大错，想不到张村长还有这样的背景，这回怕是在太岁头上动了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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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袁国奇，现居绍兴。作品入选《散文时代》，《浙江散文》，《散文诗世界》，《散文选刊》，《散文诗》，《小拇子》，《中国散文诗年选2018卷》，《诗与远方》中国散文诗2019，《抛物有迹》中国散文诗2020,《老友》，《诗刊》，《新大陆》，《长安文学》，《中原散文诗》，《大沽河》等多种刊物及网络平台。其中《年味是故乡浓》获全国首届新春主题文学大赛铜奖，《夏曲》获2019年"墨海初心"全国诗书画印大赛一等奖，《拯救水源》获绍兴市二等奖，嵊州市一等奖。《父亲的土地》获邵阳市诗词、散文、小说组一等奖，《红色的征程(组章)》获《散文诗世界》杂志社优秀奖，《花园阁，人间仙境》获绥宁旅游散文大赛二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