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古时候，一只老鹰经常来村子里叼走小动物，这只老鹰不是一般的老鹰，它不怕人，并且还啄人，凶猛无比，不少村民还被它啄伤过。
后来，村子里有人请来一名彪悍的猎人，把老鹰给杀了，村子便取名“老鹰嘴”。
老鹰嘴村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村子里大多姓梁，世代都是庄稼人，改革开放以后，后生娃都出外打工了，留下的大多是一些上了年纪的人，或者一些在做生意，开店铺的人。
李鹃的男人是个泥水工，常年在外。李鹃带着两个娃儿，这个女人不简单，上的庭堂，下得厨房，并且开朗大方。除了种几亩地外，还在家里开了一个饲料店，生意不错。想当初，李鹃与董文涛谈对象，董文涛家徒四壁，李鹃也没嫌弃，倒是董文涛优柔寡断，怕辜负了人家，不敢答应这桩婚事。
董文涛自小怕事，不敢惹人，向来逆来顺受。或许因为他爷爷是从外地来的移民，多多少少受到老鹰嘴人排斥的缘故。董文涛处对象那阵子，村里人都讥讽他，一个穷小子还娶什么媳妇，这不是让人家来造孽吗？董文涛也想放弃，想等到混出个名堂再谈婚论嫁，于是拼命地挣钱。李鹃正是看中他的本分，肯吃苦。
后来，董文涛的父亲患了癌症，留下一屁股债后便去世了。他家也没什么亲戚，老鹰嘴的人们都在想，这回董文涛的婚事怕是要黄了。当地有一个习俗，未过门的媳妇，是不去参加未婚夫家中的葬礼的。然而李鹃不顾这些，她去到董文涛家，以儿媳妇的名义披麻戴孝，让村子里的人意想不到，董文涛被感动得一塌涂地，为自己赚了不少面子。自此，董文涛认定非此女子不娶，也绝不会辜负她。
夫妻俩一路走来，恩恩爱爱。大多时间，董文涛在外地打工，他们的日子也越来越过得火红。
老鹰嘴村，养殖户较多，卖饲料的仅有一两家。因为李鹃有进货渠道，货源好，且价格较镇上的要便宜一些，从来不卖假货，得到不少人的信赖。因此，村子里大多数人都在李鹃家买饲料。
梁仕玉是村里的一个养殖大户，他曾经担任过几年村干部，长得人高马大。他有六兄弟，梁仕玉排行老二。梁家六兄弟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人，村里人都不敢得罪他们，兄弟个个生得五大三粗，满脸横肉，都是一些寻是生非的主。
梁仕玉的养猪场，是当年的村小学，说好每年租金二千元，可几年下来，梁仕玉分文未交。村里向他讨要租金，结果不但没收到钱，还被梁仕玉从家里给撵出来，并扬言谁要是敢来收这钱，非卸了他的一条腿。这不是吹的，六兄弟中，老四与老五都进过局子，兄弟俩都在黑道上混，就连派出所也敬畏兄弟俩三分。你说，谁敢惹他们，不是自取其辱吗？最主要是县公安局他们有人。
自从李鹃开了饲料店后，梁仕玉就一直来李鹃家买饲料，久而久之，两人就熟悉起来。李鹃很感激梁仕玉照顾她家的生意，他买饲料不是一包两包，多的时候，一次就买十包，二十包，并且从不赊账，这不是李鹃的财神爷吗？其实，李鹃不知道，梁仕玉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他已经看上了这娘们。
别小看李鹃，她不仅精明能干，还有几分姿色。人靠衣裳，马靠鞍。这小娘子只需略打扮一下，就楚楚动人。丹凤眼，樱桃小嘴，性感妩媚。梁仕玉已经近五十的人了，还到处拈花惹草，老婆也由着他，自然也不敢说他，惹急了他，还会招来一顿毒打。像李鹃这样的留守美人，还没到三十，自然有人惦记着。
一日，梁仕玉又来李鹃家买饲料，已经是傍晚了，店里就剩他们两人。李鹃忙了一个下午，确实有点累，脸色红润，看起来倒比平日里还要迷人。那时，李鹃刚好穿着紧身裤，那绷得紧紧的屁股，早已让梁仕玉心猿意马，他半开玩笑半当真地说：“要是能与你睡一晚上，你让我干什么都行。”说得李娟脸如桃花红。
李鹃只当是玩笑，说：“你就不怕嫂子让你跪搓衣板吗？”
“她没有那个胆，不过为了你，跪搓衣板又何妨，春霄一刻值千金，不如你就从了我，我今生会好好待你。”梁仕玉上前，趁李鹃不注意，摸了一把李鹃的屁股。李鹃自然知道这种人不好惹，惹不起还躲不起吗？装作上厕所，想避开梁仕玉，以此平息一下他内心的欲火。
梁仕玉是何等人，天不怕，地不怕，在老鹰嘴村，他毕竟也算个人物。见李鹃进了里屋，忙跟了上去，把李鹃紧紧抱在怀里，嘴巴也不闲着，开始在李鹃脸上移动，气喘如牛。李鹃被抱着动弹不得，忙碌了一整天，根本没力气扎挣，她想喊，早被梁仕玉捂住了嘴巴。
梁仕玉把李鹃放到床上，李鹃吓得瑟瑟发抖。梁仕玉说，如果李鹃不从他，他将对她丈夫，以及孩子下手。李鹃是知道梁家人的手段的，他们说到做到。在老鹰嘴，梁家人就是这里的“土皇帝”，一手遮天。前年，村子里老李家的狗去了梁老五家，结果被梁老五打死了，老李去评理，梁仕玉几兄弟正在喝酒吃狗肉。老李要梁老五赔钱，话刚出口，老五冲上去就给了老李几拳，打得老李口流鲜血，眼冒金星。
老李不服，到村里找村干部评理，村干部哪敢说梁老五的不是，劝老李息事宁人。老李又去乡政府，乡政府要求村里调解，这明摆着在推辞，梁家几兄弟就是当地一霸，甭自讨没趣，到时狐狸打不着，反而惹了一身骚。
李鹃急得眼泪汪汪地往下流，她不打算抵抗，就顺从了梁仕玉。梁仕玉发泄了兽欲以后，脸上堆着满意的笑，他说：“休得说出去，不然后果你是知道的。”李鹃不说话，她咬牙切齿，恨不得把眼前这男人给杀了。
就这样，梁仕玉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来李鹃这里买饲料，每来一次就逼着与李鹃发生一次关系。李鹃为了家庭，总是委曲求全，一次次倒在梁仕玉的怀里，哭着求梁仕玉放过她，这自然是不可能的事。
旧历年快到的时候，董文涛与其他外出的人一样，都返乡过年。夫妻相见，本该是激情似水。俗话说，久别胜新婚。可董文涛隐隐觉得妻子有事，追问几次，李鹃只是说有点累，休息一会儿就会好的。更让董文涛怀疑的是，李鹃总是手机不离身，手机里仿佛藏着什么秘密似的。终于有一次，李鹃洗澡时，有人打来电话，董文涛一看号码，觉得有些熟悉，他一查号码，才知道是梁仕玉的，因为梁仕玉常来买饲料，董文涛也存有梁仕玉的电话。
再三追问，李鹃才说出实情，董文涛几乎要崩溃，他甚至想到了死，他多想找一个人诉说内心的痛苦。深更半夜，董文涛走出了家门，他冒着雨跪倒在他父亲的坟前，放声大哭……
董文涛的回来，并没有改变什么，梁仕玉依然如以前一样来买饲料，就当董文涛不存在，有时竟然让李鹃“陪”他睡觉。董文涛是个懦弱的男人，他不敢与梁仕玉照面，任妻子遭人践踏。有一次董文涛实在是忍无可忍，他从楼上下来，想与梁仕玉拼个鱼死网破，他哪里是人家的对手，结果被打得住进了医院。
自从那一次以后，董文涛就恨李鹃，经常把李鹃打得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李鹃也不反抗。打完后，夫妻俩人就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李鹃实在受不了了，在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她逃出了家。这下董文涛慌了，他知道李鹃是爱他的，他也爱李鹃，他连夜四处寻找。三天后，董文涛在离家一百多里的一个小村庄，找到了李鹃，夫妻俩人相见，又是抱在一起大哭一场。
董文涛把李鹃带回家，答应不再打她，一家人好好过日子，让妻子与梁仕玉断绝关系。想法是美好的，但是现实很残酷，梁仕玉就是一只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因为李鹃的脆弱，让他屡屡得逞。梁仕玉似乎对李鹃的身子已经上瘾了，欲罢不能。无论李鹃怎样哀求，梁仕玉都置之不理，老子就赖上你了，你又如何？
梁仕玉每隔几天就来找李鹃一次，一来就要干那事。董文涛知道自己的胳膊拧不过人家的大腿。与梁家作对，就是拿鸡蛋去踫石头。梁仕玉见董文涛夫妻俩没有了反抗，变得变本加厉，甚至在董文涛的眼皮下调戏李鹃，没有一点顾忌。
是可忍，孰不可忍，董文涛终于愤怒了，他决定要除掉这个恶魔。机会终于来了，那一次，梁仕玉与李鹃发生关系后，不知不觉地睡觉了，这是以前没有过的事。李鹃偷偷下了床，把这事告诉了丈夫。董文涛从楼上拿来斧子，李鹃拿起菜刀，两人冲进房间，就朝着睡熟的梁仕玉一阵猛砍。房间顿时腥风血雨，梁仕玉在不知不觉中一命呜呼。
董文涛看到血肉模糊的梁仕玉，还不解气，几爷下去，把梁仕玉的头砍了下来，才觉得得到了解脱。
第二天，老鹰嘴村的村道上，有一男一女朝镇上走去，他们是董文涛夫妻俩，准备去派出所投案自首……
【作者简介】袁国奇，现居绍兴。作品入选《散文时代》，《浙江散文》，《散文诗世界》，《散文选刊》，《散文诗》，《小拇子》，《中国散文诗年选2018卷》，《诗与远方》中国散文诗2019，《抛物有迹》中国散文诗2020,《老友》，《诗刊》，《新大陆》，《长安文学》，《中原散文诗》，《大沽河》等多种刊物及网络平台。其中《年味是故乡浓》获全国首届新春主题文学大赛铜奖，《夏曲》获2019年"墨海初心"全国诗书画印大赛一等奖，《拯救水源》获绍兴市二等奖，嵊州市一等奖。《父亲的土地》获邵阳市诗词、散文、小说组一等奖，《红色的征程(组章)》获《散文诗世界》杂志社优秀奖，《花园阁，人间仙境》获绥宁旅游散文大赛二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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