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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们的那些事

 

最近一段,两件事情一直揪着我的心。

8月3日上午,许昌市向阳路的一场大火,让我们认识了一位伟大的母亲。她在大火浓烟的肆虐之下,机智地向楼下市民求救,并从5楼扔下床单,市民撑开床单后,她分别将儿子和女儿扔了下去,自己因神志不清、体力不支倒下了,从此和一对儿女天人永隔……

8月5日下午,一位北京的母亲带8岁的双胞胎女儿到青岛玩时,女儿双双失踪。经多方搜救后,86日,先后发现了姐妹俩溺亡的遗体……

4天之内,一个家庭年仅27岁的母亲离开,另一个家庭8岁的一双女儿离开,三条鲜活的生命没了,两个家庭毁了,无数中国人叹息了。

看文艺作品我一向不看悲剧,我脆弱的心灵无法承受这种种的不幸,但现实生活中的灾难痛苦却无从回避,每每遇上这样的新闻,我都要辗转反侧,伤痛不已。

昨天,和女儿说起这两件事。她却有自己的见解。

第一件事,首先她对于母亲扔下儿女后没有自己跳下来表示不解,我就给她讲母亲的本能,母爱的力量。其次她认为儿女虽然活了下来,但生命中没有了母亲,这样痛苦一辈子还不如儿女和母亲一起去了,至少一家三口能够相依相伴。对她的看法我有点吃惊,就说孩子们都那么小,还没怎么享受人生的美好,很多精彩都没有体验,他们的妈妈怎么舍得让孩子失去生命,她表示赞同,但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接下来就开始争论人死了到底有没有灵魂的问题。这个其实是没什么可争的,我自然认为人死如灯灭,而她,却固执地认为人死了必定有灵魂,一家人都死了必定能在另一个美好的世界团聚。我俩谁也不能说服谁。

第二件事,因为是妈妈看手机导致女儿走失,她先是批判了大人尤其是我离不开手机的行为。接着就担心因为妈妈的缘故导致女儿出事,爸爸会不会气得杀了妈妈。我说网上大家都在指责妈妈,她说失去了孩子,并且是因为自己原因造成的,最痛苦的是妈妈,妈妈肯定哪怕自己死了也不想孩子死,大家不应该指责妈妈。

由这件事,女儿再次提起了我把她的小水杯烧糊的事。

那个暑假,我迷上了QQ斗地主,夜以继日地斗,硬是将负3000的积分赢到了6000多分。一个下午,爸爸给女儿买了两个不锈钢小水杯,准备幼儿园开学时用。我觉得最好在开水中煮一下消消毒,就添了一锅水,水杯放进去,继续开始斗地主。不知道过了多久,爸爸问我:“你闻到糊味没有?”我有口无心地答:“没有,估计是楼下有人装修吧。”他不放心,满屋子巡视,到了厨房,发现了异状,大声喊我,我跑过来傻了眼,锅里水干了,水杯的塑料把手都没有了,无论是水杯还是锅都黑乎乎的。父女俩开始“批判”我,我想想自己一个暑假有时候玩游戏能玩到凌晨四点多,白天也是坐几个小时不动一下,确实过分了,这次幸好爸爸在家,如果就我和女儿,后果不堪设想,于是下了几次决心都没有断掉的斗地主瘾彻底断了,现在五六年过去了,再没玩过一次。

其实想想,我生命中放弃做某件事,大都和女儿有关。

斗地主事件往前推两年,那一年我迷上了练字。每天晚饭后至少练上俩小时。我买了一本字帖,先是自己描红,然后观摩字形,自己写。那一段眼中心里都是一笔一画,都是笔画如何布局才能更美观。有一段时间写出来的字无论形状还是大小都能和字帖完全吻合,不仅形近更神似。那段沉迷的日子很美好,我的字也是渐入佳境。但是,好景不常。

一个中午,吃完午饭,我抱女儿回卧室睡觉。当时她2岁多,把她放床上,我到阳台上找东西。结果刚刚走到厨房,就听到卧室“咚”的一声巨响,然后响起了女儿撕心裂肺的哭声,我赶紧往卧室跑,奶奶也闻声跑来。卧室里,女儿在地上躺着哭,地上一滩血,她后脑勺血还在流。抱着她找诊所、包扎。看着那么长那么粗的针穿过她的头皮,我的心中滴血,但我强迫自己必须看,受罪的是她,难道我至少不该经受精神的折磨吗?女儿还抖着发青的嘴唇安慰我:“妈妈,你别哭了,我不疼。”我更是泪如雨下。

包扎好回到家,给爸爸打电话,他当即冲了回来。看了伤势后第一句话就是问怎么弄的,奶奶说:“她妈不管她,让她自己在屋里……”本来我心里已经很痛苦很自责很愧疚,再听她这么一说,觉得自己更没活下去的必要了,我像个泼妇一样跳下床,狠狠撞向墙壁。既然不能照顾好女儿,让她受到了这么大的伤害,这条命要来还有何用?后来他们拉住了我。

爸爸说:“以后别再练字了,照顾孩子是你最重要的事,一旦孩子出了什么差错得后悔一辈子。”虽然我练字是在每天晚上,虽然练字和照顾女儿好像也不直接冲突,但我也后怕,觉得人在某一段时间还是全心全意做一件事为好。于是,我彻底斩断了练字情结,一心一意做个称职的妈妈。如今有老朋友夸我的字和以前比大有进步,其实都是那短暂的两个多月的成效。我也曾想,假如当初我未曾停下,如今我的字恐怕是另一番样子吧。这两年虽然也报了书法班,但情随境迁,早已不复当初练字的心情了。

斗地主事件往后推两年,一次周末,同事电话邀我打麻将,我带着女儿去了。我们凑了一桌打,三四个孩子在屋里跑着玩。那天我打得心不在焉的,后来奶奶来了,我就把位置让给她,说自己看孩子。看孩子跑着玩,也挺安全,就又过来和同事说句话。正说着,听到女儿哇的哭声,赶紧冲过去,女儿站在卧室门外,手放在门轴上,卧室里另一小朋友关门,挤着了她的手。看着她的手指已经扁平发白,我心里发毛,觉得如果女儿手废了我铁定无法活下去了。打车去县医院,拍片包扎,确定没什么大问题。我放了心,但还是自责,心疼女儿,哭个不停,女儿再次安慰我说她不疼,我哭得更凶。后来每每想到这件事情我就后怕,没有任何人责怪我,此后我再不打麻将了。

这世界对于任何人都有无限可能,你可以是作家,可以是演员,可以是音乐家,可以是舞蹈家,可以向一切你梦想的方向去努力。但因为当了妈妈,孩子就是你一生最重要的事业。其他任何方面的成功都抵消不了培养一个不合格的孩子的失败,而培养一个理想的好孩子的成功也是其他任何成功难以企及的。

虽然妈妈们对孩子的爱无人能及,但是我们都是第一次当妈妈,我们都是且学且前行,希望这个社会,对于妈妈们,能多一些体谅,多一些宽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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