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识我的人都知道,我干的很多事情都是凭的笨功夫。他们在跟我开玩笑的时候,我能感觉出来大家都在“笨”字后面加了一个笨重的感叹号。
没办法,人跟人在很多方面真的是没法比的。有的人把一道数学题看一遍就能解出来,而我得听老师讲解还要自己演算好多遍才可能解出来。有的人把一首诗瞥一眼就可以背下来,而我得花好长时间才能记住,还不一定记得很准确。人跟人的差距,在很多时候是天然形成的,你不服不行。怎么办呢?只能靠自己用另外的办法来弥补了。而我,似乎只有这样笨功夫笨办法才适合自己。
我的笨办法,体现在很多事情上。比如练字。练字最关键的是读帖,不会读帖的人,就好像旅游没有路线图一样,很努力,但是瞎扑的时候多。我呢,就是在这样努力地瞎扑着。我知道自己那不是读帖,而是在抄字帖。说出来大家可能不信,自去年九月份开始,我每天把《集王圣教序》抄一竖行子,——我只抄一行子,还心里安慰自己:这就是在读帖。可是,我知道自己是在干啥,不就是在抄字帖嘛,一天把这一行子抄个二十遍。昨天算是抄完了,我感觉自己好像就像把这半年的时间像扯布一样给撕成了一缕一缕而已,让每一天有了特定的内容。
再比如读书吧,人家一目十行都能记住,而我得慢慢看细致看,一定要做笔记,有些时候还得抄书。
有一次,我去一个地方去给人家讲阅读和写作,我把自己抄书的举动当成一个经验之谈讲给人家。有人在底下小声说,“又不是有毛病,抄哪门子的书呢?都啥年代了,买一本或者复印出来不就得了。”不过,说真话,我强调的是抄书的过程,而不是结果。
于是,这以后我就小心了。我再说自己抄书的事情的时候,就变了说法:“看不如读,读不如抄。——我还是建议大家可以适当动笔抄抄书。”
——在现在这个社会,像抄书这样笨拙的举动,大概也只有我能做出来吧。
有人说,“出名要早,功夫靠老。”其实,真没有必要那么急的。人跟水果一样,有的为了抢市场,就赶早;有的求的是味道甜,那就慢慢长,生长期长。我喜欢吃十月多才上市的秋季桃子,就是这个原因。凡事,总有自己的道理:快有快的好,慢也有慢的好。
刘震云在北大的一次演讲里说,现在这个社会需要的是笨人。他的意思是,有些需要下笨功夫的事情,还就得下笨功夫,而不能投机取巧。很多事情,还真不是快捷能解决得了的。就像写作这事情,有人想跟我学写作,但是他们就想一动笔就能写出可以发表的东西来。这就叫我很为难了:这简直就是不尊重写作要靠积累这个规律,同时也不尊重别人的努力了嘛。
该快还是该慢,没有什么定数,要根据个人情况而定。
西河早春
最爱西河十里堤,点水乳燕穿树飞。
杨花不解离人意,各自随风随处堆。
三月三十日夜望月
夜色融融春意暖,华灯点点织锦年。
拂面微风心事重,穿树新月正好看。
四月一日老家所见
夕阳斜照白杨泉,绿树浓荫翠浪翻。
麦田啼鸟声声起,山阴桃花点点残。
东邻农妇疏嫩果,岭上老翁逛集还。
桥头一片笑语响,摇头争说看牡丹。
文庙牡丹花开,略记之
淡淡薄云浅浅寒,夹道柳荫别有天。
行过钟楼不驻足,文庙里面看牡丹。
清明前两日遇雨
风弄柳枝癫狂舞,雨打海棠却娇柔。
时人不解清明雨,偏向丁香说春愁。
清明前一日感怀
人不如意牢骚多,花经风雨更从容。
半阴半雨清明近,且对北窗写《心经》。
(作者简介:陈启,陕西西安人,写作爱好者。2008年歌曲《因为有你,因为有我》(词,曲)发表于《中国音乐报》。散文《吃麦饭》入编2019年中考冲刺卷陕西专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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