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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
      不怎么觉得,日子踩着自己一成不变的小碎步,就要踏进冬至了。
       昨天趁周末回老家,跟爱人和儿子一块儿去沟西坡岭上坟。有点阳光,但阳光明亮而不怎么暖。岭头的风硬,吹在人脸颊上生疼;风还要想方设法地往衣领里钻,我不得不紧了紧围巾,把自己裹得像杨利伟一样严实。
       坡道沟坎上的果树和杨树、槐树们,都落净了叶子,显出光秃秃的样子,但瘦硬的枝干都有力地坚挺着,是与春夏截然不同的美。
       我对老家的这些树,总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它们春天的花香,它们夏天的叶绿,它们秋天的苍翠,还有冬天如此的瘦硬,怎么看都是一样的美。
      有花有叶有果的时候,它们身上有奉献的美;无叶的冬季,它们用坦荡的坚守给我安定的感觉——家在这里,根在这里。
      果树都已经被修剪了枝丫,有点用绳子栓起来,紧绷绷地拽着,好让它们不至于只往高长,而是向四面铺开。这样,等来年开春时节,开花结果的时候,就可以增大受光面积,利于通风,果子的甜度和颜色会更好一些。
       山沟里,看去都是草木的枯黄,跟旁边坡岭的泥土色混杂起来,肃杀中却隐隐地透着蓄积力量的沉默。
       的确,老家山岭的冬天有一种很特别的厚实感和力量美。你看那山裸露出了土石本色,但绝不是草木凋零西北风劲吹的荒凉,反而是一种暗地里在积攒能量的较劲儿:树,草,都趁着不用向上生长的时节,根部在地下使劲儿地往山石里钻,往泥土深处钻,好待春风吹过的日子,它们一齐喊个口号,山野便“哗啦”一下给铺上了绿毡,像绸子一样裹在山野沟岭上,再送来各种的花色花香,惹得蜜蜂和蝴蝶四下里穿越翻飞。
       村里很多人在地里捡柴禾。修剪的树枝在地里已经彻底通干,拿回家烧火热炕是最好不过的。干透的枝干更加瘦硬,很难捆扎在一起。戳在人的手掌上,就像锋利的刀片子一样,马上就是一道血口子。有经验的人都戴着线手套,把那些四向伸张的树枝摁住,捆绑成一摞。
      还有不少人家,把地里的果树挖掉,橘黄色还带点略泛红的树根,翻倒在地头。这些树根,很粗大结实,拿回家用斧头劈开,是大年三十蒸包子下臊子面最好的燃料:耐烧,火硬。
      我们都称这是货真价实的硬柴。我爱吃这些硬柴火蒸出来的包子,下出来的臊子面,还有打成的搅团。
      前几天,看到网上有个新闻,北大一个叫陶澍的什么教授,跟他的团队研究说农村烧柴严重污染了环境,导致多少多少人丧命。哈哈哈,我严重怀疑该著名教授脑子是被我老家果园的这些瘦硬的干树枝给戳了:中国农民几十年几百年都是烧柴火吃饭长大的,还没听说有一个是给熏死的或者呛死的或者肺里吸了过多灰尘病死的。你咋就坐在办公室给捣鼓出这样一篇狗屁不通的论文来呢?
       要真翻一下历史,摸不准陶教授,或者他的父母,也是烧这样的柴火做饭煮菜的,你怎么就这么侥幸给活下来了呢?
       哈哈哈,不提什么北大教授了,提起来叫人心里不顺畅。你顺着家家户户的院子前走过,就会看到檐头下整整齐齐摞着的硬柴挂挂。如果恰好是饭点时候,你会看到有人在上面抽几根抱回家,然后等青烟恍恍荡荡的升起到屋顶的时候,面的香味也就钻进了你的鼻孔,窜进你的心肺——咋这么香啊!
      我走过一个小房子的时候,看到一位老人在房背后架起一笼火,在烧玉米棒子。惹得我的口水直在嘴里翻滚。我们小时候,可没少干这样的事啊:拿一块儿砖头石头一堆,做个小支架,把硬柴火往底下一放点着,在“噼里啪啦”的响声中,就闻到了土豆,红芋,玉米烧熟的味道……
      我们回来的时候,父亲也在地里忙活。他这一辈人,从来不愿意闲着。不过还好,父亲都是早上出去到地里忙一下活儿,11:00回来在热炕上舒坦地睡一觉,然后吃饭。
       我们买好炒面,回家只需要炒菜炒熟。我一向不太贪中午饭,但每次回家,却贪硬柴火大铁锅做的饭,扯面、棍棍面、炒面、汤面,随便做成的都贪。如果是搅团的话,那就不好意思啦:跟武松一样,不吃三碗不过岗(碗是老旧的大老碗)!

(作者简介:陈启,陕西西安人。乒乓球初级爱好者,写作初级爱好者。散文《吃麦饭》入编《2019年中考冲刺卷陕西语文专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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