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瓷器享誉海内外,以至于China就是中国。日本和韩半岛受中国文化的影响,瓷器也是这两国文化艺术史上不可不提的一笔。
如同中国说到宋朝,就必然是五大名窑产出的瓷器;说到元代,就不得不提元青花;在韩半岛说到瓷器,则是高丽青瓷、朝鲜白瓷并称。尤其朝鲜白瓷,因其成熟的烧制工艺和独特的艺术风格被韩国人认为是民族精神的象征。
韩国人自称是东方礼仪之国,韩民族则是白衣民族。《世祖实录》中有载:“元人尚白,大明尚黑,以至日本尚青......吾东方常时好着白衣。”韩民族崇尚白色,这也是白瓷在16世纪大行其道的一个原因。
这张邮票上的白瓷大壶是朝鲜白瓷中的佼佼者,被指定为韩国国宝第107号,现藏于梨花女子大学博物馆,制作于18世纪的朝鲜后期。
白瓷是在白色的土胎上涂上透明的釉烧制而成的,因为瓷土中有一定含量的氧化铁,所以瓷器烧制出来之后并不是完全的白色,而是带着点淡淡的青色,这也是青瓷的由来。青花瓷也属于白瓷的一种,只是在素胎上用钴矿颜料画好纹饰后进行烧制。与青花瓷同理,朝鲜后期流行的“白瓷铁画”是用铁粉作画后涂釉烧制的。
韩半岛的瓷器烧制水平自然不可与中国同日而语,但这个白瓷大壶却是其中难得值得一看的。首先它的线条十分流畅,这在韩国现有的朝鲜白瓷中已经甚为难得。白瓷大壶无法一次成胎,上下两部分是分别制作成型的,这件瓷器上还可以看出来中间连接的缝隙。如果做胎的技术不好,拼接的时候不能很好第粘接在一起,也会影响整个壶体的形状。这一点从下面这个收藏在韩国国立故宫博物馆的国宝第310号白瓷缸中就可以看出来。
韩国人对于朝鲜时代白瓷的烧制技术甚为自豪,平昌奥林匹克火炬台的造型采用的就是一个白瓷大壶的形象。这个白瓷壶被称为“月亮壶”,因为它的形状看起来像一个满月。这种壶形的制作工艺,在韩剧《火之女神井儿》中可以看到相关的场景。
在中国的陶瓷史上,这样的制瓷工艺并不值得大书特书。所以,在我看来,朝鲜白瓷的独特之处,在于瓷器上的铁画。
中国有青花瓷,韩半岛的铁画瓷则可以勉强与之相提并论。白瓷上画的纹饰多为葡萄、兰竹、云龙纹,葡萄是多子的象征。像下面这个瓷缸上就画了一直攀援在葡萄架上的猴子,意味着希望多子多孙、加官封侯。
白底黑纹的组合十分具有洗练之美。从邮票中这个瓷壶的图画上来看,葡萄的画技水平并非一般陶工可以达到的,应当是宫中图画署画工的作品。
管理官用和御用瓷器的机构是司饔院,每年司饔院任命监造官带领画员到位于京畿道广州市的司饔院分院,和官窑工匠一起烧制瓷器。
与青花瓷的纹饰相比,朝鲜白瓷胜在留白之美。葡萄纹壶只在壶口处点染两朵葡萄,其余部位则不着一墨,淡雅清远,悦目赏心。
将这种留白简淡之美发挥到极致的,是我许多年前就十分喜爱的一个瓷器:现藏于韩国国立中央博物馆的白瓷铁画垂纽纹瓶。泛着淡青色的瓷胎上只有一条垂下来的粗绳,朴实无华却又韵味无穷。
这个瓷瓶也曾在《火之女神井儿》剧中出现过。
巧的是我这次在釜山甘川文化村寄明信片时,店主拿给我的邮票上,正是这个白瓷纹瓶。
因有这样的缘故,又觉得白瓷铁画的瓷器于我又多了一份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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