阡陌
文/格德沃·志玛
云从东方来，你听到，隐匿风中的
呼吸，急促。酒杯中的泪
都在浩瀚星空下，溅出
空灵，星火
采撷清风中，一缕，月色
拭去经年，风尘
深深竹林
竹叶摇曳，醉了。回眸
停泊。刺玫瑰的花蕾
涂抹，唇间
青涩的年华
总能，惊艳沉浮，云雾
牧马人挥动皮鞭，飞扬，盘旋苍鹰的臂膀
闪耀在夜色的花火，极光，天幕陨落
清泉跳踢踏，山风，逃脱峡谷的怀抱
父辈的山野，海子上，微风过境
阡陌富饶，骏马嘶鸣，唤醒了海螺，一阵阵
雨雾俯入湖心来
清风没过山湖，浅浅入梦
携着远山的轻酣，尘土的注脚
隐没了远归的种子，落定尘埃
我的月色迷茫，隐没的事物，在交错的光线中
坦诚相待。白杨在河岸，一次又一次
挥毫，山河啼鸣的诗句，是童谣吧
雏鸟的绒毛吹落，绿叶诀别，悠悠然
月色深了，鸟兽啾瞅，河谷鼾声太大
惊动草木每一根神经
采撷一片云彩的披风
为你，御寒
誓言，是流云，时间在窥探
雪中莲花
格萨尔王挥斥方遒时铸造了你
出了亚洲的汉子们，都在秋季染红了鲜血
请在俄罗斯以南为王吧，你周身的光辉
早透过人心，耀过太阳的颜面
你更适合被朝拜。适合在波斯丢失后
与流落的将士相遇，让孛儿帖从你身体里取走花瓣
让分裂与溃败再一次重演
分别
我和野人海島上那棵松树
同时赶到清明，看它嶙峋的树干
留着去年遗忘的落叶，像结束的征战
将士胸前的一枚勋章
四围低矮的杜鹃树，好像刚入伍的新兵
寒风吹来，便擦掌磨拳
到此时，我潜意识触碰自己的胸膛
若一下触过了自己近三十年的虚无
瞬间感到：今年四月的外衣
比往昔的任何年华，都更加迷惘
春日的艳阳照向幽远的岁月
白云遮盖海水，也遮盖了四月的牧场
他手中的鞭子在飞扬着
在春日的土地上划出腾飞的雄鹰
诸如此类，都是临夏蓓蕾悸动的战场
微信响了一声，他听完语音之后
太阳便穿过淡淡的云彩
漏下的丝缕光斑，沉睡在他的微笑中
更是离散在道道时光的皱纹里
桎梏
晨曦时分，在清脆的鸟叫声中苏醒
才发现自己躺在跑马山山麓的客栈里
会友在午时，想眠睡到十点
周遭传来犬吠声，它或许
早先已入了我梦中，然不被发觉
我愈想入睡，它汪汪叫得愈加勤奋
偌大的天地，好像只有它存在
打开灯，看朋友圈，每个字，都绕着犬吠声
犬吠得急，我就推得快
一时间，吠声停止。我拉开窗幔
几座十五世纪的庙宇在眼前呈现
浩然之气悠然存于四方天地间
秋逝
夕阳西下我一个人走在无边的邝野
嘛呢石前刻画的密码渡了有缘人，亦如残垣的物语星空。
陌上的花落了，三三两两
贡嘎山的雪，留了秋的发髻和齐刘海，浪迹在我心上的天涯
草原上升起又落下的炊烟，是玻璃窗上繁华后的湮没
还有狼的咆哮在天地苍茫茫间
枯萎的季节有了风的和煦，阳光的浓烈
夕阳的背篼，曾，装满你的回眸一笑
亦如，做人
――有时需要像风一般凌厉
今夜乡愁在寂静中死去，就像夏夜里
只要你的胸膛紧贴我的火热
只要生命可以依偎生命的颜色
不去管，人生是否
――熬了一杯叫，痛苦的药
发生在每一个季节的每一种疼痛里
怅然夹杂花香，静默的微风搬消失了
就像在冬季分扬的雪花不该抛洒过多的热情
这里，高原上，黑石城边，眺望贡嘎山，一切的一切
累积成生命的高度
然后，随风飘流，到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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