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 此处静谧
书一方清 远
个人专辑 /闫文华2020.11.17
◎ 笑的理由
公认的丑陋
未必不详之物
人们踏着星辉走进夜色
——同乌鸦为邻
黎明到来之时
——再学乌鸦反哺
抬头望向远山
正弓起脊背扛着一条龙
我们都在侥幸地活着
长出根、长出枝叶
果子受伤后才可入口
良善，从苦难中悉出
在岁月缝隙里行走
随便刮一场大风
整片树林，被推来搡去
鸟巢与祸端一起落下
承接遗漏的是众生
徐徐展开了浑身解数
心藏响鼓与怀揣炸药
并不是一样的结局
借草木一些绿色、柔韧
摁住心中的纠葛、荒芜
在意的绝不是与生俱来的
苦笑也是笑的理由
◎ 夜的黑
小草因卑微不大声说话
我因胆小不愿走向黄昏
更不敢走进黑夜
夜的温存、舒缓
——可容劳马安顿
而黑是夜坐穿的牢底
正像偌大的森林
一个人不能冒然行进
密林深处的嘈杂、隐晦
只有木耳辨识度清晰
当暴风掀起林涛时
不见有树举着鸟巢的酒杯
这样的凶险堪比一种势力
它可能渗透月光
掩藏人们的表情
还有那些走眼长腿的鬼计
便在暗中衍生劣根
继而延伸出各种罪戾
◎ 待清风洗礼
水拥着山峦
云在牧放羊群
它们于无言中默契
篝火，最终烧伤自身
枯草，低到卑微里
它们是鲜活的替死鬼
在明灭中走上千回
不曾遗失根本……
是不敲门的鬼搬弄是非
人间正在扬撒纸币
嘈杂中断开千千结
脱掉一切事物的干系
灰白与遗漏的错
等待轻风洗礼
混沌部分落入泥土
发亮的紫气奔向星辰
◎ 白云的国度
除了红山面不改色
沐沦河已经时隐时现
河柳，倩影不知嫁的方位
雨来时卵石润下舌头
不错，还能证明我们的来处
光彩、年轮、磨盘、辘轳
英雄、将军、君子、诗人
那么多面孔下落不明
还有什么不可以丢弃？
风雨中的铜锁一锈再锈
天黑到夜
白铺开雪
羊群跑进白云的国度
香火一直续传
未必拉住一条河流……
◎ 抵达与回眸
空旷处寻找
闭目，倒退而行
不会迷失任何方向
倏忽的长调若小河银带
——缠住了双脚
而拔不动根的是牧草
小草曾经替我喊过春天
柳兰还是那么青春年少
路过一棵野菊
有被找回的感觉
相信她们的坚韧
——挣脱了任何陡峭
微风从四面赶来
这种滋味飘上云霄
同花朵、虫鸣交谈
——往事跳出灵窍
在抵达与回眸中
坐在一首诗里终老
◎ 牧草
草籽牵起手来撬动大地
吐出的汁液涂抹山川
无数花朵便翘首可望
六月的眼睛漫过青葱
掠过一群正在吃草的羊
就是这么忽忙
光影抽出手来
把什么都揉进穹蓝里
只留下空中
几串雁鸣，几排翅膀
任何变化原自内部
搪过冰雹、秋雨
牧草，咽下苦涩寒凉
于霜白中浓缩了身影
待雪片飘来反刍的安详
◎ 夏天
牧鞭摇晃
马儿衔着草
六月偿还了一个牧场
风在草尖上轻唱
一种颜色铺到天边
大片的白云竟落入碧浪
草在鼻息中拔高
蹄音在草根部徜徉
夏天没有虚度时光
◎ 老照片
屋顶上的瓦片
善于接纳风霜雨雪
碎绒毛的苔衣
度过阴凉处的时光
一张老照片
拓印出一副瘦削的面孔
版面发黄，日月倒班
沿着既有的指向
义无反顾的走入终点
又仿佛沟壑中那些青蒿
只能获取潦草的温暖
从任何角度上看去
都是佝偻的脊背
力不从心的样子
掸去尘土，升起炊烟
光影摇晃成肩上的扁担
微翘的唇角
——显露出父爱
那些恩情并未走远
每条记忆
皆能标出回家的路线……
◎ 在路上
有根的事物须返回种子
黎明撞破黑夜放出红日
腹中黑暗如何找到出口
也许找到肚脐的疤痕
或青或红的村庄胎记
在不明朗中摸索开关
找到一个人的定位
看清路伸向何方
蝴蝶、蜜蜂、蚂蚁
它们俨然在路上……
登山者用汗珠做标记
一步步凿刻台阶
雕塑家一刀刀削去多余
求得生活恰如其分
写诗的人仍孤独执笔
当你想往彼岸的城池
兜兜转转爬坡穿林
前边那条大河有渡口
摇晃后的身影，再立起来
便是我们自己……
◎ 思乡的人
一朵浪花拉一朵浪花
链接一条河流汹涌
如果那些碧浪飞身上马
马与岸畔都会渴死
河床便是一道深深的泪痕
忽略祖训、离开老屋
脚印飞落到异地
光阴碎了，碎成霜白
思乡的人躲进月光
未能说出落叶归根……
闫文华(网名自然)、女，来自内蒙古赤峰市克什克腾世界地址公园，著有诗集《自然的诗》一书，愿以诗会友，净化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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