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自己（三十五、下）

昨天，上午茶陵出发，过洮水移民区，进入中芫境内，开始出现大山客家图景，也如西游记的孙悟空说：“师傅，哪里有户人家！”。远处的葱翠山野里，偶尔散落一栋、两栋、三栋、一群客家土屋，颜色极为协调，也如我们画画的常说的，颜色极为高级。就是撼实的客家土屋，土黄土黄的泥土色在群山翠绿中异常醒目但不刺眼。沿着溪水逆流而上到了中芫村部，儿时与小舅玩的小学由于孩子减少，改成了村部办公房，更为可惜的是原来的土屋变成水泥、瓷砖屋，小学旁上外公、外婆家的小路依旧，外公、外婆去世后，久久没人踏踩，野草似乎得势，长得异常张扬。往上张望，外公外婆住的客家土屋，只剩几扇没有倒塌的黄土屋墙，在蒙蒙细雨中传达思念与凄凉。眼里还浮现小时候，高中以前，上学时代每年春节过初二，记得随父母来外婆家拜年时的景象。外婆一般听见鞭炮声，围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迎接，嘴上亲热的挂着“满嘴，你来里，厅哈戳”（客家话）普通话为：满仔，你来了，堂屋里坐。外公则提着他那不离手的火笼开门。说着，“招佐子，来里阿，戳、戳、戳”（客家话）普通话为：招佐，来了，坐、坐、坐。

外公、外婆家是我儿时长大的地方，儿时，与大我两岁的小舅，有时候，夏天晚上与小舅提着自制的火筛盆燃烧着松枝去田里抓泥鳅、鳝鱼。那时候感到奇怪，田里的泥鳅、鳝鱼都冒出脑袋冒气泡，看到火光来了也不害怕而缩回去。小舅就一夹子一条往竹篓里放，而我，则开始想到了晚上的美味，偷偷咽口水。

夏天，与小舅光着屁股在清溪里玩水、捉螃蟹、捞虾米，特别有味的是干鱼，何为干鱼，就是先在分支下游窄口处，拿石头堆拦住，留一个可以放下捞箕的地方，把捞箕挡哪里。在小溪的分支上游，用溪里石头泥沙，把水拦往主流溪水里流，上游来的水少了，分支溪水里的鱼儿往下游主溪水里游。往往这个时段，我与小舅去抓螃蟹了，估计水快干了，回来收鱼。有时候去溪水的木板桥上摇晃几下、看溪水转动的水车，碾谷子、茶籽。陪小舅到山上摘小笋、挖冬笋、摘茶泡茶耳。

记得有次，随外婆去她娘家，那个地方叫啥地方忘记了，该是叫上芫。随外婆往溪水上游走，走了很远的山路，一会过桥、一会儿翻山、一会又过桥。有时候怀疑自己是否又走回来了，到了祖外婆家，印象深刻的就是人生第一场露天晒谷场电影。放的是《牛郎织女》，电影的故事是男女主角隔的天遥地远，但现实的任何艰难都阻挡不了两人见面的约定，记得男的是骑一条牛。儿时只记住这些画面印象，其他不得而知。现在想来，该是最早的爱情教育。其实，男女两个人，若有情，是任何现实的困难阻挡不了两个人的分离而想在一起的愿望。

2016、11、16设计人、画家阿佐于故乡茶陵县城华天酒店早起、发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