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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已经打烊,年货还有不少

转眼已是初十,上班已经四天,天天早出晚归,早餐吃食堂,午餐吃食堂,晚餐要么不吃,要么就是简单凑合。

每当打开冰箱的那一霎,总有愧疚,不仅是对自己的愧疚,也有对食物的愧疚。

作为一名合格的中国人,每到节日前必定会大采买,不仅自己要囤货,还要帮亲友囤,你送我,我送你,结果家家都成了年货的小仓库。春节期间天天煎炒烹炸,可冰箱里还是塞得满满的。不仅是冰箱,厨房台面柜里全是吃的喝的,阳台也堆了不少年货。

腊肉、腊肠不可少,牛羊猪肉亦颇多,还有洛阳的熏鸭、酱鸡爪;河南的驴肉、潮汕的牛肉丸鱼蛋虾滑、深圳本地的腊味与各种过年的零食,这一堆,那一箱,看到胃口全无,只想吃点清淡的白粥配点小咸菜。

可是,人会变老,食物也会过期。

前天扔掉了不少水果,不是发霉就是长斑,放在冰箱冷藏室里的食物更是没志气,一点也不坚强,我已经调到4度了,还是有不少青菜、水果、豆制品腐败变质——全是朋友送来的农家菜与她们家乡最负盛名的豆制品。望着即将走完人生最美姿色与最佳味道的各种食材,有点心疼,有点可惜,也有点惆怅。

食物与人一样,同样有着生死。作为人类,最好的活法就是活出自己想要的模样,睡梦中自然老死,就是最佳的死亡方式。而食物,它最好的生存方式就是保有新鲜,不变质不变色,鲜灵灵的出现在你面前,而成为人类的口中餐,而且是边吃边感叹它的美味,这就是它失去生命的的最佳方式。

如何对得起这些出现在我眼前,成为我家食材的各种食物呢?

当然是吃掉它!

忙打电话约朋友来家小聚。

春节前约了几次,总凑不齐。人并不多,只有四个,一个要带读小学的女儿,一个要给高二的儿子送饭,一个长期有饭局,很难抽出固定的时间来,而我,我也没空,不是上班,就是在上班的路上,好不容易不用上班了,也不敢走远,更不敢喝酒,只怕收到临时通知,要求马上到岗,夜半三更,很难打车。

自从学会开车,我的屁股就像长在驾驶位上,哪怕距离只有一公里,也不愿意步行。既然有车,我干嘛要抗拒它带给我的便利?这样的自问自答,更加助长了懒惰的种子,晴天必须开车,怕晒;雨天更得开车,怕淋湿;天气不冷不热不晴不雨,那也得开车,万一买点东西,不用苦巴巴地拎着。

虽然城里停车位艰难,但总能想到办法,路边的自助停车位,除了收费高,一点毛病也没有。那还怕什么?既然有钱买车有钱养车,那自然得有钱停车。朋友们对我上哪都开车,早就接纳兼习惯,至少她们没开车,我还能包接送。朋友圈里最温暖有爱的人,妥妥的,就是我。

没想到一呼百应,立即甜言蜜语地邀请她们仨来我家小聚。一来嘛,城中风险系数增高,但凡外出,还是需要小心,只怕成了密接人物,连累了他人。二来嘛,大家来欣赏一下我的厨艺,虽然好久不施展,但底子还在;三来嘛,在我家多自由啊,想吃到几点就几点,喝醉了往沙发上一倒,多舒服,自在!

她们仨半推半就地同意了,一想到我家的存货即将有了用武之地,喜得我差点发个大红包,感谢她们来帮我清理库存。

谁成想,当我七点到家,打开冰箱准备将春节期间的丰盛食材来个精品加工时,先看到下班路上某友发来的微信,她说在来我单位的路上,结果碰到了塞车,现在还在北环大道上堵着,问我下班了吗,能不能等她。

马上打电话过去,问她在哪,不要来我单位了,我已到家。没想到她说正堵在我家附近,哈哈哈,几乎狂笑,说你不用去单位了,直接来我家吃饭吧。

虽然她与今天的三位朋友不认识,但人生何处不相逢呢?说不定老天就是通过我、通过她今天来看我的这个机缘,让她们互相认识。

刚刚备好食材,三位老友先后到场,个个不干活,全抽着手挤在厨房门口聊天,顺便看我煎炒烹炸,说这样我就不会寂寞,不会感到被冷落。嘿,我怎么感觉她们像是监工呢?反正是说的做的,一会儿高声笑,一会儿剁肉切菜,场面非常热闹。

我的计划很完美,六菜一汤,分别是朋友带来的烧鸡、洛阳朋友春节前寄来的卤鸭、炒新疆黄色胡萝卜丝、湖南著名辣椒——樟树港辣椒炒四川麻辣香肠、五花肉炒辣白菜、煎鱼、醋溜大白菜,牛肉丸虾丸香菜汤,虽然是家常小炒,却胜在材料好,产地佳,再加上我的超级豪华厨艺,配上白葡萄酒、红葡萄酒,又清淡又开胃。

理想是如此丰满,现实却是如此刺激。

正炒第四个菜,多年老友打来电话,说在我家附近走错路,干脆来我家蹭饭。我几乎惊呆,她怎么算出我在家做饭,而且还是大餐的?

对着电话傻笑,说来吧。结果她说还有一个朋友同行。这下好,一下子成了七人大餐。

那咋办?加菜,炸薯条方便快捷,来!再来一个凉拌菜,深圳本土腊肠腊肉蒸上,炒青菜也不能少,还有一锅饺子,这下好,几乎把冰箱清空。喜得我直搓手,就怕她们没吃饱,我就得把冷冻室再来个清空。

个个吃得美滋滋,不断赞美我的厨艺与迅捷的反应能力。其实她们就是懒,不想做饭,所以变本加厉地夸我,这样我就有激情继续奔跑在厨房里挥舞菜刀锅铲的火热里。

说着笑着聊着,杯中酒、碟中菜、碗中肉多半清空,懒得煮饭的老友还把剩下的烧鸡香肠腊肉打包,这下真的是清清爽爽,干干净净。

人走屋空,对着还残留着肉香的餐台微笑,仿佛疲惫的身心经历了洗礼与释放,人生变得更加肥美丰腴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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