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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书有益】多宝道人任筱庄|31—革除弊病养新习











【启书有益】多宝道人任筱庄(前言)
【启书有益】多宝道人任筱庄|01—诞自双桂庞家山
【启书有益】多宝道人任筱庄|02—耕读传家祖荫长
【启书有益】多宝道人任筱庄|03—父辈经历多奇特
【启书有益】多宝道人任筱庄|04—更兼持家有良方
【启书有益】多宝道人任筱庄|05—创业助农扬道义
【启书有益】多宝道人任筱庄|06—母与诸兄宜显彰
【启书有益】多宝道人任筱庄|07—少年求学堪追忆
【启书有益】多宝道人任筱庄|08—张澜助力赴燕山
【启书有益】多宝道人任筱庄|09—北京农大遇五四
【启书有益】多宝道人任筱庄|10—地方自治为家乡

【启书有益】多宝道人任筱庄|11—视察川西向康定

【启书有益】多宝道人任筱庄|12—一年千里携妻还

【启书有益】多宝道人任筱庄|13—大盖凶案巧办结

【启书有益】多宝道人任筱庄|14—返川吐血过蒲江

【启书有益】多宝道人任筱庄|15—三辞三挽见刘氏

【启书有益】多宝道人任筱庄|16—军阀混战岂张皇

【启书有益】多宝道人任筱庄|17—西康图经终付梓

【启书有益】多宝道人任筱庄|18—三册截稿转大纲

【启书有益】多宝道人任筱庄|19—考察川边第二度

【启书有益】多宝道人任筱庄|20—饱览风物得扶帮

【启书有益】多宝道人任筱庄|21—明晰交通出谋略

【启书有益】多宝道人任筱庄|22—返乡赴桂出川南

【启书有益】多宝道人任筱庄|23—顺抵金陵会故友

【启书有益】多宝道人任筱庄|24—过沪向港闹笑谈

【启书有益】多宝道人任筱庄|25—游历羊城留评语

【启书有益】多宝道人任筱庄|26—返桂参观识白黄

【启书有益】多宝道人任筱庄|27—经世树人入重大

【启书有益】多宝道人任筱庄|28—受人排挤多刁难

【启书有益】多宝道人任筱庄|29—被迫就任省三中

【启书有益】多宝道人任筱庄|30—因势而为转风尚

省督学有考核各校校长办学成绩的权力,每学期出巡一次。那些贿买校长的,遇到省督学来,一定是巴结备至,请他吃饭,给他送礼,请帮忙包荒几句、表扬几句,以便为下学期六腊之战找点虚假的本钱。

这一学期,省督学黄听湘果然前来考核工作。他一到叙府(宜宾),听说任乃强是一个怪人,就有了些挑毛病、找问题的思想准备。

省督学黄听湘一路过来,到了江安。任子勋给任乃强建议,说:按照惯例,我要把他接进学校来住,供应生活一切物资。

任乃强说:督学出巡,是有公费的。还是安排他住旅馆吧。

任子勋又邀任乃强一起起拜见省督学黄听湘。任乃强说:你替我去吧,欢迎他来了解一切,都请你说明。老实说,我连我们学校学生、教师的人数是多少也弄不清,一切全是依你。我就算是出席,也只是一个陪衬而已。如果他能住到星期六,我们欢迎他到周会上对教师和学生们搞一次训话。那时候,我再亲自去欢迎他。

这位黄督学检查工作也是仔细,先向县、局各方等询问了解了任乃强等在省三中开展工作的基本情况,再到学校看了一圈,了解到这是一块货真价实的铁成绩。只是在办公室和任乃强见了一面,进行了简单交流,连饭都没有来得及招待一顿,就前往泸州去了。

黄督学这一次检查省三中,虽然空无所获,白花旅费而去,但还是不得不向教厅表扬了任乃强一番,为任乃强请到了一张奖状。

之所以他不肯等到星期六而去,为的是不愿出席学校的周会。有人猜想,他可能实在无话可说,就怕任乃强在答辞中骂出当前教育界存在的种种积病。比如揭示出他借着检查工作之机收取贿赂吃请的问题,那多尴尬。

江安是一处大地主十分集中的县城。这里的地主有个显著的特点,他们全是本县人,不存在外县军政官吏过来插买的。这充分说明一个问题,此地的土地兼并时间很早,不像仁寿、大邑等地,在那些军阀暴发户产生后才开始兼并,也不像郫县、新津等地,被外来富豪买完。由于都是本地人,相互之间几辈人都熟,地主家族也都显得彬彬有礼,并没有凶恶横豪的那种川西风气。

这些地主阶层有一个共同点,都讲究读书,都希望通过读书实现望子成名,对于以往的坏学风,实际上也是深恶痛绝的。任乃强等,初来乍到,他们也是各种怀疑,不相信这一人能干出啥动静来。再加上任乃强上任之后,并不像之前的校长那样,主动去拜码头,而且不主动和他们相往来,这种隔阂自然就加重。

但在留意了学校开学两个月的动作之后,这些地主们全都表示服气了。

以黄敬齐、张尔耕等为代表的诗书门弟首席绅士,开始和任乃强等应酬往来。另外有姓李、姓冯的两个大地主,对新来的校长任乃强十分敌视,最初也想挑事找茬。但因为县知事李挹清是南充人,这些人误解了任乃强和县知事李挹清的关系,还不敢做出啥动作。等他们终于搞清楚任乃强和李挹清根本没有啥密切关系的时候,省三中的成绩已经广为人知,他们也只好自己敛手。只是悄悄把自己的子弟转到了另外的学校。

有个地主,名叫李绅,是江安县的首席恶霸。他有两个儿子,都是大专毕业。其中一个,之前曾在省三中教书,教史地,据说教学质量不错。前任余校长曾经给任乃强讲,说煽动闹事、制造风潮,想夺取校长席位的就是此人。

任乃强根本不怕哪个前来捣乱,也不反这位老师教得好。只是担心他无法接受学校的约法四章,原先只是打算在到了江安之后,先和他进行面谈,然后再聘用。等任乃强到江安上任后,他却已经被泸州的川南师范聘走了。留下两个侄儿,在高中班学习,各种调皮捣乱。他这样做的目的,无非就是依照他那豪绅父亲的计划,再赶走一批人示威,为后面夺取校长职位奠定基础。

这两个学生的功课竟然都还不错,也有口才,组织能力也不错,能够团结一批地主子弟一起闹事。这两人十分聪明,会从学校规章和新任老师的言论里去找瑕疵。

任乃强开学一星期,就发见了这个情况。但他假装糊涂,若无所觉地对待他们。其中一个学生,随时找些学术上的课外难题来考教师。任乃强和教师们说好,遇到这种情况,知道就讲,不知道就说不知道,不能乱讲。但可以拿下来,通过召开教师会,获得问题的解决答案。经过学校教师的集体研讨后,一个一个与这学生作了回答。有些是数学杂志上刊载过的世界尚无答案的难题,也都与他指出来。通过这种方式,一次又一次的击破了他的进袭。当这学生有争执论辩表示不服时,任乃强就在周会上召开学术辩论会,引导全体学生参加辩论。最后,弄得这个学生实在无隙可乘,只好转学到川南师范他叔叔所在的学校去了。

另外有一个姓冯的学生,功课很拙,但会唱那么几句京戏,是窄嗓,学生们很喜欢听他唱。由于这学生有一定的群众基础,就团结他的一批赌友各种捣乱。

有一次,任乃强正向一个学生进行辅导时,休息时间忽然到了,这个姓冯的学生就在旁大唱起《女起解》来(京剧唱本,又名《苏三起解》),学生们马上就围过去听他唱。只剩下提问的一个学生还在继续听。任乃强当即停止辅导,也凑过去听他唱完,等他几句唱完,表扬他说:唱得太好,我也爱唱京戏。有拉弦子的人么?我们来合唱一段《五家坡》,将来在校庆会上表演,好不好?大家齐声说,有几个学生说有,某人会拉,便去找胡琴去了。

所有的学生都想听任乃强唱上一段。任乃强这时候说:等到了文娱体育时间,再同到文娱室来唱。现在休息时间快完了,就不要去拿了。

任乃强还勉励这个冯姓学生,要化装唱。说:我们就是该打破学生不该唱戏的封建枷锁。将来在校庆会上,我首先化妆,来演上一出戏。

这样一来,所有的学生们又听话了。当任乃强说继续说辅导吧,学生们就都回了队。只是那之前在中间搞事情的姓李的学生和姓冯的学生离开了。

在这之后,任乃强还两次鼓励这位姓冯的学生:校庆会上,你一定要演一出京戏。你选定了哪出戏,一定要说一声,我好安排给你准备化装用具。

实际上,这些封建家庭的公子哥儿,虽然喜欢唱戏,但最怕的就是自己上台演戏。他感觉到了任乃强对这个事情十分较真,非要他化妆上台开唱,反而吓倒了了。和姓李的学生一同转学走了。他的父亲把他责骂了一通,说:学唱戏,惹出丢脸的事来。

转眼就到了省三中校庆节,任乃强还真的演了戏。

那是在第二年的春末夏初。当时的学校,都是秋季开学,所以,这时候算是任乃强担任省三中校长的第二学期。此时,学校的风气已经全部整顿完毕,所有学生上课、复习等,都是十分认真,所有的功课完全能够全面讲习,彻底改变了以前讲不够一半课程的情况。最重要的是,绝大部分学生都彻底懂得了课程内容。

至于学生的课外活动时间,则十分丰富。城市偏小,经济不发达,社会比较落后,既往根本没有什么群众运动,犹如一潭死水。因此,任乃强利用校庆的机会,举办展览,邀请学生家长和城内的官绅们来校参观。开会时间一共三天,学生的家长可以住在校内,和学生一同食宿。

任乃强打算通过这种方式,让所有前来参与活动的家长,全面了解掌握学生的生活情况。同时,也让他们了解学校的经费开支实际情况,以及学生们的成绩情况。活动期间,还要召集多次教师和家长的座谈会。

这三天,每天都有演戏。学校在校内布置了一处简单的剧场,安上了舒适的靠背椅,让家长和来宾就坐。这个小城市本来没有戏园,群众听说省三中在演戏,争先恐后过来围观,不少人甚至请求学生帮忙介绍带进来观看,哪怕是没有座位、必须站着。至于秩序问题,则完全不必担心。这些人的秩序很好,根本不需要纠察队来维持。原因很简单,他们必须对引进门的学生负责。哪个学生带进来的群众,门上是进行了严格登记的。学生引进他们时,先就已经再三嘱咐,必须严格遵守秩序,否则引进人要负责。

活动进行第一天,召开大会,任乃强致开幕词,给与会人员报告办学的具体经过。在县长和家长代表先后讲话后,演了一出话剧,任乃强亲自出台。午后,安排的是本地票友们演的两出川戏。其中一出是《后羿采药》,出演的老生唱做都好,据说是川南的名票。另一出则是《下云南》,是个喜剧。

活动进行第二天,上午,请票房出演了《八阵图》。任乃强给家长们讲述了学生演戏的先例,指出封建社会歧视艺人的非礼,并介绍了学校编演这两出戏的意义。下午,出演《黑窟返魂记》。这是任乃强按照当时四川社会的实际情俗编写用以劝人戒鸦片的一本高腔戏,演出的十个人,都是学生,这些学生精心排练了几个月,演唱都很成功。

《黑窟返魂记》的这个剧本的情节很让人感动,唱词押韵都十分响亮,文句通俗,道白也很简练。当时,有在重庆表演的三庆会,是成都的一个著名剧团,曾经拿去表演过,将其改名为《烟褐记》。之后,任乃强到西康,还交给川剧宣传队演过,剧本被发表刊载在《西康建委会月刊》上。整个剧宣传戒烟(鸦片烟),而不出现烟灯、烟具。设置有女角一个,本是重角,但女生们都不肯演。男生有任愿演,但又无窄嗓,只好将其改成配角,并删去了全部唱词,改用话剧的语调嵌入。在后面交给正规剧团演唱时,则恢复成了又唱又舞的重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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