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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书原创)这种美味的野果,能让许多人潸然泪下

地果当熟

为了完成编修家谱那百年来整个家族的梦想,我扛着照相机,居然走遍了二十多年来从未走遍的角落。

每一个村落,均是那样的熟悉却又陌生。农村的凋敝,不由得又一次引发我由衷的感伤。尤其是那些居然在窗台上摇曳的树的枝桠,那些在石板院坝里茁壮成长的无名的野草,以及那些原本新色却又如同荒斋的屋舍,还有那些芜杂弥漫以至于难以找到的小径……这些年来悄然发生的变化,无一不痛击我的心扉。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进步还是退化?

于是,我愈发相信那个当年悲壮的传说:三百年前,当人们移民过来,砍开荆棘满布的丛林后,居然赫然发现其中暗藏着巨大而完整的院落——这些传说,想必就是真的了。

我站在高山之巅,俯视村社。屋舍被绿萝包裹,只有些许角落若隐若现。田园里,早已经不再是稼穑满园,却成了野鸡野兔的栖居。不免胜出些许的懊恼,继而庆幸邻里们生活的富足。

忽然,一阵清香随风而来。就是这种清香,曾经填满了我童年里每年的六月——对,就是每年的六月!

我逆风而进,果然在不远处看见了那熟悉的绿地,扒开那些缀在深紫色藤蔓上如铜钱般大小的绿叶,下面果然呈现出了一个个颜色或深或浅的红红的果实,剥而食之——味道还是当年那样的清甜馥郁——这就是“地果儿”了。.

作为山沟深处的川人,语音显得有些质朴,以至于我无法鉴别准确的写法。网上一查,这玩意居然有许多的名字:野地瓜、满地青、地枇杷、地瓜藤、地胆紫、地石榴、过山龙、匐地龙……不一而足,但我还是觉得“地果儿”这个名字更加合适,乡人之间言语,大家都懂得。

这是一种匍匐木质藤本植物,匐地而生,不断蔓延,甚至有的长达十余米。茎蔓柔软而坚韧,是编织筐篓及藤制工艺品的好原料,叶子经冬不落,是草食动物的好饲料,尤其是兔、羊、鹅等冬季的美味佳肴。

俗语说:“六月六,地果儿熟”。每年六月,便是这种果子成熟的季节了,那些红红的球形果子,簇生或单生于叶腋或分枝处,芳香四溢,甜香如蜜。

这种儿时最美的零食,催生了儿时最好玩的活动,就是“刨地果儿”。每年,我们都有固定的地点战场,熟悉哪些地方是“家地果儿”,那些地方是“野地果儿”。“家地果儿”是很红的,扒开果皮,里边有细细的红色颗粒,很红,很香,很甜。而“野地果儿”内部是黑色粗颗粒,由于有开口,里边还可能有虫子,这是绝对不能吃的。

老人说,吃“地果儿”有个讲究,那就是必须去顶、去根,否则容易长疮。我们对此,一直深信不疑。而实际上,一则是因为这两个地方无法清洗干净,另一个原因是,这两个部位的味道涩涩的,影响口感。

这些野生的果子,完全就是大自然恩赐的美味啊!把他们一个个仔细地从泥土里抠出来,洗净,去蒂、去顶,一家人分而食之,这便是最大的享乐。还记得小时候,祖母总是在这个季节里,用衣服兜回来许多“地果儿”,可以满满地装一个筲箕,让我们可以吃得大快朵颐、不亦乐乎。

这一次,我找到了好几个,由于没有水源可以清洗,便剥皮胡乱吃了。突然觉得,这故土里长出来的果子,才是最香甜的。家乡的人们渐行渐远,却无法忘记故土的回归。

那些现在笼罩在绿萝里的房屋,以及离乡逐梦的乡邻,可还记得,这一直弥漫在六月里芳香四溢的“地果儿”的滋味?

2012年7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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