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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风种子隨地花》


2019年7月19日《江南晚报》B5版,刊载的《随风种子随地花》一文的网络截屏。



唐鼎华《擦一擦镜子,照见童年》插图之一


《隨风种子隨地花》

     章为民

(一)

一般来说,小暑后,江南梅雨就到尽头。当地话叫:出梅。

壹玖年小暑后的第三天,傍晚,梅雨迷迷蒙蒙仍在下。

无锡南长街旁的一家火锅店内,唐鼎华这样向同桌的媒体朋友介绍本人:他是我认识的第一位媒体朋友。

经他一提,心里默算,我们认识已经超过二十五年。


唐鼎华《擦一擦镜子,照见童年》插图之二


(二)

记忆中,和鼎华兄有较多接触,缘于无锡工笔画研究会。

这是一个略带官方的民间组织,发起人是无锡群艺馆(当时的无锡美术馆)美术部主任郭亦栋先生。

上世纪九十年代,是中国“改开”后的一个重要转折点,八十年代的理想已经灰飞,随灰飞而起的轻烟还未散尽,新千年的浮躁和奢华还未大规模兴起,那英的《白天不懂夜的黑》正在流行传唱:

“我们仍坚持各自等在原地,把彼此站成两个世界......”

显然,亦栋先生组织的这个研究会,也在“坚持各自等在原地”,明显有着那个时期的某种特征:朴素、实在;聚在一起,大家真的在讨论艺术。

研究会的不成文规矩,是每月一聚,轮流到某位成员家中,看作品,对这位成员的近作提出各自意见。然后,作为对大家不吝指教的回馈,主人在家中、或附近某个小店,设宴招待,大块朵颐一番。

时间是:1995年到1998年的三四年间。

每个月,碰到一起的是这样九位同好:郭亦栋、顾青蛟,席剑明,唐丁华,张岷,张嘉林,张剑芳,龚江华以及本人。

我们曾经连续三年,在无锡美术馆开过三次工笔画联展。(可惜,其中的席剑明、龚江华两兄,竟成故人。)

鼎华兄的卖相不错,不知什么原故,他把自己的外貌弄得粗率:发长而乱,胡子拉碴,扎眼是西北汉子的犷烈;实际呢,却温婉近妇人,安静,不善言辞。与人交往,总是放出一堆笑,“呵呵”“呵呵”不断。一定要发声时,他自己都觉得别扭,往往先扭下腰,随着一团笑,吐出轻而细的声音。


唐鼎华《擦一擦镜子,照见童年》插图之三


(三)

上世纪九十年代前,和鼎华肯定已认识。

无锡城毕竟不大,大家不是在这个场合碰上,就是在那个地点见到,同一片云上的雨水,总有机会在同一个场合淋湿几个画画同行的头发。

但我俩有更多交往,是因为工笔画研究会。其时,本人供职于《无锡郊区报》社,当时刚接手副刊版,便邀请了一批著文、画画的朋友,帮忙出主意策划内容。这样,就有了《老话新画》栏目,是随笔短文配插画。著文的,请了荣君豪先生;插画,就是鼎华。

栏目连续了二、三年,每周一期。不到两年,就获得全国县市报专栏一等奖,成为这张县域报纸历史上首个全国大奖。

此后,即使我不编副刊,荣和唐的联络,还是我做中间人:君豪把写在格子稿纸上的五到十篇文章交给我,我再把这些文字转给鼎华。几天后,他把画稿送来。

鼎华的插画,大都画在厚厚的铅画纸上,用钢笔单线勾出,人物造型夸张成一团团大脑袋小身体,有趣又生动。鼎华自己脸上的那团笑,常常也移植到笔下的人物脸部,如同一朵花,在白纸上开出。

其间,我的才子朋友赵阳兄,也和鼎华联手合作,推出了戏说漫画四大名著,部分章节,先在《郊区报》上刊载,反响很好。他们又把内容交给某出版社,不久又出版了完整版,据说卖得不错。


唐鼎华《擦一擦镜子,照见童年》插图之四


(四)

此后,无锡的各种纸质媒体上,开始不断看到鼎华的大幅插画。

当时,鼎华的单位,是无锡轻工职大。

隐约听说,他原来供职处,是画画人梦寐以求的无锡书画院。在画院,鼎华带薪考进浙美(中国美术学院),毕业后,却回不了原单位,不得不进了这家职工大学当老师。


唐鼎华《擦一擦镜子,照见童年》插图之五


(五)

2004年后,我调入《华东旅游报》社,不久开始执掌这家报纸。为拓展更多创收渠道,创办了一本《无锡旅情》杂志。又找到鼎华,我弄文字,他配画,推出了无锡掌故系列。

此时,他的画风稍改,线条上,罩了一层淡彩;人物开相,有更浓稠的童趣泛出。

同时改变,是他的工作。鼎华已在全国重点高校—-江南大学执教。


唐鼎华《擦一擦镜子,照见童年》插图之六


(六)

杜尚是二十世纪实验艺术的先锋,他说过:艺术家本身,比他的作品更加重要。

关注画画同行,我一样喜欢看他这个人,以及,他在朋友们眼中的映像。

“鼎华与我很早很早就是同学了。

四十八年前的1971年夏天,我们就考入当时的无锡市革命文艺学习班,跟随朱宗之、刘达江、华士清、杨雨青、裘国骥等老师学画。那年他13岁,我14岁。

给我印象最深的是,鼎华兄沉默寡言,性情柔和,这在那个争强斗狠的年代和年龄中,显得很是另类。让我印象更深刻的是,他习画作画非常勤奋,除了按部就班的课业之外,他的速写本从不离身,一支支用秃了便换的中华铅笔也不离手。在众多同学中,显然他的绘画成绩遥遥领先。一年后,我们同时被分配到文化局创作组(亦即后来的无锡市书画院),继续习画研画。1978年全国恢复了高考,我们一道报考了南京艺术学院中国画专业,他同时又考了浙美(现今的中国美院)。南艺录取通知出来后,鼎华考了第十名,我第十一名。他选择了同时考上的浙美。腾出名额后,我庆幸地进了南艺。

由于我俩当时都是带薪读书,每个月由无锡市书画院给我们发工资。1982年同时毕业后,我俩自然顺理成章地欲回到画院。可惜由于某种莫名其妙的原因皆未遂愿。这样,我们自然飘在院外成了业余美术爱好者了。

平时经常接触,也常到他家玩,互有研画。他悟性极高,手头功夫也强,一直是我学习的榜样。在他那儿,我也学得不少东西。

一个人一旦有天赋,再加上刻苦勤劳,那真的是非常可怕的。鼎华兄便是这样一位画家。”

写作此文时,想起鼎华原来的同学、著名画家、原南京艺术学院国画系主任于友善教授,觉得他应该更了解鼎华,便发去微信,请他谈谈印象。

很快,于教授回复:在开会。

我请他有便时,只须发段语音来。大概二个小时后,于教授自南京,发来了上述文字。


唐鼎华《擦一擦镜子,照见童年》插图之七


(七)

许惠南,无锡山水画最有影响力的画家之一,也是鼎华在1971年开始的文艺学习班的同学之一,甚至,学习班之前,他们就在同一所学校就读。在无锡一中,惠南比鼎华高二届。

文艺学习班毕业后,他俩又成了同事,同在于教授上文提到的那个单位:“文化局创作组(亦即后来的无锡市书画院)”。幸运的是,惠南一直工作在同一个单位:无锡书画院,直至前几年退休。

谈及对鼎华的印象,惠南除了提及这位老同学不善言辞外,还说起四十八年前,他们在学习班同学时的一个细节:

“学习班隔壁,是个菜场。鼎华常常拿本速写本,早上六点钟左右,其他同学在家还没出门呢,他已经在菜市场画速写了。”惠南这样回忆。

当年,文艺学习班绘画组大概有三十余位学生,最后留在创作组(后来的市书画院),却只有四位男生,和一名女生。

四名男生中的三位,上文已经提到;另一位,叫梁元,同样在市书画院工作到退休。目前,是无锡美术家协会主席。

梁元对曾经的老同学的印象,除了在绘画方面的用功、手上功夫过硬外,他还说起两件事:

一是,学习班时,鼎华的绰号叫“大头”。“他的脑袋确实比其他同学大,所以聪明么。”梁元说。

二是,鼎华以前的名字叫“丁华”。有次,梁元和他开玩笑,说:你画得这样好,名字中不能带甲乙丙丁的末位“丁”了,应该改成国之重宝的“鼎”啊。不想,后来鼎华真的改了名字。


唐鼎华《擦一擦镜子,照见童年》插图之八


(八)

近十年,常收到鼎华专门送来、或托人转交的,他新近出版的著作:《观察与思考》、《感受与语言》、《插图设计》、《唐鼎华作品集》等,内容大都围绕绘画教育。

同时得知,他已通过教授的职称评定,是江南大学美术学硕士研究生导师。

这次在火锅店,鼎华又送给我一本他的新作:《擦一擦镜子,照见童年》,竟是一本有关童年的随笔集。原来,这位脸上一直堆了笑的人,心中紧裹着一大包童年。难怪,不管山重水复、风起云涌,鼎华在生活的各种皱褶中,仍时时忍俊不禁。

那天分手后,我在朋友圈,发出了以下文字:

艺术是人心的大自然,

大自然是宇宙的艺术。

花开花落云聚散,

奇奇怪怪难言说。


清华大学出版社出版的唐鼎华《擦一擦镜子,照见童年》一书


(九)

一粒种子,无法预知被风带去什么地方,贫瘠或肥沃。它只管自由、认真地生长;是朵花,总会为周遭,添份美。

人生,亦复如此吧。


唐鼎华兄近照。


2019.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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