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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回忆录:我的知青岁月|农场|秧苗|护士|记忆|铁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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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8.01 福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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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的真快,一晃我都步入老年行列,踏入了夕阳。人生的很多往事,如过眼云烟,记忆已经模糊,唯有那段即短暂而又漫长知青经历,令我终身难忘,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一样。那是一段挥之不去的刻骨铭心记忆,每当我想起那些峥嵘岁月,就心潮起伏,夜不能寐。那劳动的场面和生活片段,像一部电影胶片似的,一帧帧在我眼前回放。
知青是我们这代人的特殊经历,履历中特有的符号。在那段特殊历史时期,知青为国家承担了极大社会责任。历尽艰辛,把血汗留在了那片苦涩的田野上,把青春献给了共和国最艰难岁月。知青生活已成为历史的过往,虽这段知青生活离开我已五十年了,一些往事深深的印在我的记忆里。
左二为本文作者翟秀禹
我1971年末初中毕业,伴随着滚滚“知青”红流,于1972年2月27号恋恋不舍地告别学校,告别前来送行的父母,跟随同学们坐上绿色解放牌大卡车,顶着刺骨寒风,一路向东行,经过三个多小时颠簸到了锦县大有红星分场。手脚冻得麻木,下车后有一点不会走路,再看那荒凉白花花盐碱滩上,只有八趟简易平房,这就是我们的知青点,当时别提心里有多失落。我们的到来,受到了老知青和早于我们一个月到的锦州铁中知青的欢迎,帮我们拿行李搬木箱,分配房间。这就是我踏入社会之后的人生第一站,从此我开始了艰苦的知青生活。
初春三月,大地刚刚融化,我们就扛起铁锹,去苇塘边上铲融化的浮土,为插秧育苗做准备工作,然后到田里整理出一个一个池子。初春的风还很硬的,个个小脸被吹得通红,干了不一会儿我手就起了血泡,不敢挑破又怕痛,眼泪围着眼圈转,勉强坚持下来。苗床整理好,灌上水,开始育苗。我们踩着冰茬把稻种撒在苗床上,挥舞苕把拍实,盖上浮土,插上藤条,覆上塑料薄膜。几天后棚里就長出了绿绿的秧苗。
五月份是稻田里最忙的季节,我们开始平整池子,脚上穿着薄靴子,下到稻田里感觉刺骨的凉。拿着铁锹,在水里每迈一步都很困难,稍不留神就摔个跟头,弄个大花脸,满身泥水。当看着整理出的平如镜面的稻池,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男知青挑起满满的一担秧苗,健步如飞奔走在狭窄的水线上,把秧苗一墩一墩甩在稻田里。女知青负责插秧。插秧看是简单,却是最苦最累的活。一天下来腰酸背痛,尤其是晚上收工回到宿舍,屁股跟本不敢沾炕沿,那个疼啊!至今难忘。吃饭只能站着吃,累也不敢坐,实在累了想歇一下,把行李卷起来,坐在上面勉强能坐一小会儿。我们还都是十七、八岁孩子,哪干过这种活,累的想哭都哭不出来。这活即苦又累,但也锻炼出我们坚强的意志和健康的体魄。“大干红五月”插秧大会战中,女知青在生理期没有一个人请假,个个奋战在插秧第一线,以致于很多女知青落下了终身的伤痛。
知青生活是艰苦的。我们青年点吃的是集体伙食,每天玉米大饼子,“晋杂五”红壳高梁米饭,和看不见几个油花的白菜汤。由于长期营养不良,造成我手指甲盖深深凹陷,我同学李玉珍陪我前去闫家医院就医,医生给我开了药,需要往我血管里注射药物。注射前护士告诉我,注射时如有发热感觉,马上告诉护士,药物注射到一半时,我感觉嗓子有点热,还没等我说话,我就昏死过去了,医生护士马上进行了抢救,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苏醒了。我捡回了一条命。在这里我还是深深感谢抢救我的医生和护士。没有他们就没有我的今天。
到农场的第二年,我当上了放水员。放水员看似俏活,其实责任非常大。我负责管理二号地,有四十多亩地,天不亮就起床,赶在下游农场还没有放水前,把小闸门关上,让水流急点,把各个稻池灌满水。遇到雨天时,知青们都雨休了,我们放水员还要顶着雨,到地里看看各个池口是不是有漏的,有没有跑水,稻池子里水多防止淹苗,把下水池口踩平,让多余的水流到下水线里。有一次半夜二点多钟去地放水,周围漆黑一片,说不害怕是假的,心里突突乱跳,我一个人扛着铁锹,为抄近道,我直奔小岛(大堤中间修的一个小敦为截水,可以安装闸门)我一个跨步迈向了小岛,脚下一滑跌进大渠里灌两口水。我挣扎着从水渠里爬出来,坐在大堤上放声大哭,此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找不到一个能帮助我的人。哭累了也顾不得回去换衣服,还得抢时间继续放水,有了这次教训以后,我再也不敢抄近道去田里了。
青年点的生活很枯燥。每天劳作之余想听广播都是奢望,文化生活十分匮乏。我们点有不少知青下乡时随身携带了笛子、二胡、口琴,在劳作之余,吹拉弹唱,自娱自乐。
记得当时是根据政治需要,全国学习“小靳庄”,场部领导决定,将这些能歌善舞和擅长吹、拉、弹、唱文艺爱好者集中起来,成立了业余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宋慧义任队长,队员有徐学连、赵希军,丁秀忠、张群力、王德强、裘成、张世荣、董丽莎、郭晓平、王素环、李玉珍、翟秀禹。我们主要任务是宣传毛泽东思想,讴歌共产党好,社会主义好。我们一般用下午或晚上业余时间来排练节目。
文艺节目都是自编自导,有笛子独奏,快板、独唱、表演唱、样板戏选段和舞蹈等。我是舞蹈演员,演员们学舞蹈一个一个动作的学,由不到位到做到位,一遍遍的练习,体力消耗很大,不大功夫,各个满头大汗,却没有一个人叫累。
当时我们最爱唱的歌是“垦荒战士忠于毛主席”。也是我们农场知青之歌,农场里的知青都会唱,我们的演出给知青们带来动力和活力,也丰富了 知青的业余文化生活。时间一晃过去五十年了,但宣传队众队友的风彩还清晰在脑海里,很多演出场景仍历历在目。
1975年南票矿务局召工我回到久别的家乡,成了一名矿山工人,离开了大有红星农场。三年多知青经历是苦涩的,得到的锻炼也是宝贵的,经历过磨难也积蓄了力量。在盐碱滩这片土地上留下了我奋斗的足迹,有苦有乐,有梦想,也有遗憾,激动过,沮丧过,同时也磨练了我的意志。艰苦的经历教会我宽容、珍惜、感恩、坚强、自信、在磨难中奋进,在挫折中前行。知青的经历是我人生中一笔巨大精神财富,它永远铭刻在我的心中。
写于2021年4月23日
本文作者翟秀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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