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云:我注六經,六經註我,是語謂將我與六經融為一體,以形成新的學術體系。以故後人多比附古書而成學,甚至假諸某書之註釋而成家,此風雖謂爲學,然終歸依草附木,並非獨立成家者也。年前有曾女士自西德歸來,余贈書於伊,並謂劉勰之著勞苦謹嚴,然因樹立文學之政治批評標凖,則大減著作之功矣。由是可見,六經註我者非也,我注六經者亦非也,唯有六經注六經,方不失本旨焉。
曩者讀《陶集》頗用心焉,亦有專著與大眾交流,深感陶淵明乃士族之零餘,而文學之獨家也。若也陶子當年得志,則奔趨於仕途,傾軋於宦海,焉能如此清心寜志而爲著也歟?非獨文學如此,學術亦是如此,若處某研究所或學術機構,自是得天獨厚,可以快速成就學術。然處此之中,則人事分工,上下打點,各種俗務時纓於身,反而不及個人著述之專。想晚清諸多學人,尤其如王船山者,更是耐天下之大寂寞與大清苦,戮力而成。以故自稱體系,不假旁門,以其獨立特行也。
讀昭明太子《陶集序》,甚為嘉許蕭統之為學也,可與陶子自傳(五柳先生傳)表裏焉。昭明真讀懂了陶子,陶子也幸賴蕭統而得以大傳於世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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