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山涉水去采访(一)

▲李正阳题

 

鄂师政宣征文 回味军营时光

跋山涉水去采访

文\笨马  若谷

五十年前，半个世纪了，那遥远年代的事，我们仍然记忆犹新，其情其景如同昨天。我们要说的，是一次特殊、难忘的新闻采访。

一九六九年的九大，在那个特殊的岁月中，曾显得颇为重要和时尚。当时，我们在陆军五十一师新闻报道组，做着名非记者，实为记者的工作。配合重大时政和要事，想方设法，采写新闻，争取在军内外报刊、电台上发表。九大是新闻业者的好机遇。 

大约在九大开幕前二十来天，也就是一九六九年三月中旬时，我俩接受迎接九大，到襄阳地区保康县，采访在那里支农连队的任务。

说连队大了，其实是采访颇有新闻潜力资源的人物——赵明富。赵明富其时是师防化侦察连的排长，这个连队执行支农任务，派驻到保康县城郊封银岩大队。

防化侦察连在武汉时，担负东湖疗养区特别警卫勤务，其中不乏近距离目睹中央首长风采的光荣时刻。一九六六年著名的伟人七·一六游泳，防化侦察连参加警卫执勤。毛主席畅游长江时，江面新闻照片护卫主席的几个人中，就有连队里的赵明富。 

迎接九大，采访英模特殊人物，赵明富是再合适不过的对象了。那时，襄樊（襄阳）到保康的公路还未完全修通。于是，师报道组分管文字报道的刘富道老师，从师直连队（可能是防化侦察连留守处），调派一辆摩托车远程奔驰，送我们去保康。

刘富道其时兼做文学，后来专职从事文学创作，任湖北省作协副主席，成为著名作家。现已年近八旬的富道首长，战友加兄长，当年坐镇襄阳，部署、指挥了这一次重大的新闻仗。

记不清确切的日期了。那天下午大约三四点钟，摩托车司机和我俩从市区出发，行走线路是樊城起始，经光化县（现叫老河口市）城区，过汉江大桥，穿谷城石花街，翻越大薤山，渡谷保交界的过渡湾，最后到保康县城。

从城区出发时，我们询问司机师傅（很抱歉未记下他的名字，故用师傅称呼之），车速、耗时的数据，他很有信心地说，到保康三百来公里，花六七个小时，晚上九十点钟可以到目的地。

大概，司机师傅按正常路况、正常气象来计算。事实上，所遇状态恰恰不正常。这条公路时处初建阶段，开山淌河，填土铺石，如同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在平原地区，摩托车一路狂奔，还算顺利。爬那个大蕹山，就开始艰难起来了。

现在从襄阳市区去保康，已经有第二条线路，襄阳-南漳-保康（高速）,路程缩短到一百四十来公里。那次去保康，路线有些拐弯，大约三百公里。襄河谷保公路线，两头较平坦，中间的大薤山则是交通瓶颈。

薤山海拔一千五六百米，位于谷城县西南四五十公里处。现已经开发成薤山国家森林公园，是个休闲旅游的景区。那时的薤山，人迹罕至，山峦陡峭，水系密布。公路爬山、淌水，绕峰、盘旋，艰难而行。上主峰，下主峰，薤山路段共一百五十公里，占此次采访行程的一半。

这条毛坯公路，路基还不牢实，土石尚未很好揉合。那几天，雨水连连，过往的大汽车，把路面碾压成两条深深的沟槽。三轮摩托车只能在两条沟槽中间行走，一不小心，要么后左轮，要么后右轮，就掉进沟槽中。这种情形隔三岔（差）五地发生。我们司乘三人，只好不断地下车，反复把摩托车抬起，重新归位路中间，驾驶或推行。

蕹山区段的上下公路，还有一个大障碍——河沟、山溪。这一带，大小山峰间，河沟、山溪比比皆是。天不下雨，它们是干枯的，虽然冇得正规路面，尚可在河床、溪底勉强行车。我们遇到雨水季，众多河溪有水。河溪里设置的简陋石头桥，实际是隔有空档的石块人行跳路，可用面很窄。所谓跳路，行人踏着水中块石，跨着行，跳着走。

我们把摩托车一个后轮放在跳道上面，车子另一侧抬着，小心翼翼、蚂蚁般地越过石块推行。有几次，失手了，摩托车掉进水中。推抬涉水后，发现摩托车被淹熄火了。我们三人，利用平坦或坡度稍缓的路段，反复人工加速推行摩托车，助其发动机重新启动。这种人助车行的操作，少则十来分钟，多达半个小时。 

烦人的车压沟槽，不省心的便石跳路，把我们折磨得够呛。去时，精力全花费在攻坚克难上。我们想，这一趟到底有多少河溪、沟涧呢？回头要好好计个数。返程时，大约记了记，经过的河溪、沟洞和便石跳路，有四五十条（个）。这样差劲的道路，极其耗费时间，历经一个通宵达旦，第二天上午九十点，我们才到达保康封银岩大队。

封银岩村在保康县城西北边，与城区相隔一条沮河。沮河是长江支流沮漳河西源，从本县响铃沟发源，向东南流经连绵的山峦间，至南漳有赵家河加注，最后到远安汇集水源流进长江。全长二百余公里，保康境内占近一半流程。

沮河堪称保康的县河、母亲河。一九七五年襄阳、南阳发生大洪水时，其水位暴涨，山洪肆虐，把正处河边的旧县城整体冲毁。灾后，国家投入巨资，将县城向背后的半山高位处搬移重建。如今，保康新城显得很漂亮。虽在山区，却有现代城市的气息。——这是后话。(文稿来自鄂师政宣网群)

作者简介

笨马，本名徐维祥，网名笨马吉祥、笨马，生于一九四二年十二月，安徽枞阳人。早年在家乡，高中毕业后当过教师。一九六五年十二月参军，在湖北省军区独立师服役。先后在独立师六团连队任战士、文书、排长，师政治部新闻报道组成贫，政治部宣传科教育干事。一九七四年退役回地方，继续从事教育事业。一九七六年起，在安庆地区（后为安庆市）商业局、供销社工作，先后任政工科长、工会主席。二〇〇三年三月在安庆市供销社职岗上退休。

若谷，本名童道富（家谱名），网名若谷不知，湖北黄梅籍，抗日战争、解放战争中间年份，农历腊月三十（除夕）出生，上世纪六十年代未参加人民解放军；黄梅一中老三届高三年级学生，武汉大学物理系毕业；在军营是亚新闻工作者，回地方就业于广播电视传媒；自称为土产杂家，杂七杂八都捣鼓一下，一知半解，均是夹生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