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他们的家乡,关于这对父子俩每每属对成佳联,更是乡人们所津津乐道的佳话。
小宰相张廷玉从小就很聪明,读书过目不忘,才思敏捷,很得老宰相的欢心。老宰相闲居在家时,常常把小宰相带在身边,朝夕相伴,或读书论文,或吟诗作对,或散步野游。两人是父子,也是师生。
有一年插秧季节,龙眠山的双溪一带正是山青水绿、李白桃红的时候,父子俩乘兴出来游玩。小宰相当时也不过七、八岁,跳跳蹦蹦地走在父亲的前面。来到一块山田边,一个插秧的老农招呼道:
“小先生,听说你读书很聪明,我来出个对子你对对?”
“那好哇,你赶快出呀!”小廷王当即止住脚步,静待下联。只见那个老农手握一个秧把,扯下扎秧的稻草说道:“你听好了:稻草扎秧父抱子,”小廷玉一听,觉得这个上联出得通俗别致,说的是眼前事,利用稻草与秧这种一件东西的首尾关系,显得自然幽趣。这个对子虽俗但却难对,小廷玉不由得低头思忖起来。此时,老宰相张英来到跟前,轻轻将他一碰,小廷玉抬头瞧时,但见父亲用嘴巴朝着河沟那边努了努,只见那边有一个女人提着一只竹篮到河边去,篮里装着竹笋。小廷玉眼珠一转顿悟过来,马上朗声回答道:
“下联我想到了,就是:竹篮装笋母怀儿。”
于是,插秧田间荡漾起一片赞叹声。
有一年盛夏,张英父子在五亩园中消夏避暑。但见园中绿暗红稀,好鸟和鸣。清水塘中,风荷飘举,散发着阵阵幽香。老宰相一时兴起,指着满池荷花对小廷玉说:
“玉儿,我就以这莲藕为题出个上联你来对:白藕入泥,斜插玉簪通地里(理)”
小廷玉抬头一看,但见一枝枝荷箭直指篮天。于是张口答道:
“孩儿有对:红莲出水,倒悬朱笔点天文。”
张英捋须微笑,他已从这对联语中,看出小廷玉抱负不凡。
在张廷玉九岁那年的除夕,张英相府中灯火辉煌,鞭炮声阵阵。张英把小廷玉叫到身边,指着红烛吟出上联:
“高烧红烛映长天亮光铺满地,”
为了当面试试儿子的才华,他要张廷玉即兴作对。
小廷玉望着门外点炮仗的仆人,随即脱口而出:
“低点花炮震大地响气吐冲天”。
对于时间,事物完全符合,对仗工巧,联语不凡,乐得张英不住点头称妙。
又一次,张廷玉看到父亲吃的尽是素食,没有荤菜,他不解地睁大眼睛望着老父如何吃得下去。张英看出儿子的心思,触景生情,吟出上联要他对:
“粗茶淡饭布衣裳这点福老夫所享,”
小廷玉从容不迫对出了下联:
“齐家治国平天下那多事儿辈承当。”
此联不仅气势高峻,气宇轩昂,而且有一展跃跃欲试之雄姿,正合老宰相心意,所以张英喜形于色地说:
“对得好,以后就看你的了!”
又是一年除夕,张家守岁到深夜,老宰相踱步到门外,只见天上星月无光,地下一片漆黑,回视堂屋灯烛高照,灿如白昼,不禁对景生情,吟得一句上联,便把张廷玉叫到身边,要他答对,其上联是:
“除夕月无光,点数盏明灯,替乾坤生色,”
正当张廷玉苦苦思索之际,忽听谯楼更鼓敲响四下,夜深人静,动地惊天,他灵机一动,信手拈来对出下联:
“新春雷未发,击几声响鼓,代天地扬威。”何等豪迈,一座惊讶!
张英在京时,一位友人送来一幅古画,请张英品题。其时张廷玉在旁,双手接过画轴展开,让父亲观看,张英捻着胡须,稍一沉思,便吟出上联来:
“眼观千年古画,”
“手托万里江山。”张廷玉亦不假思索地续对上下联。
老宰相有才,小宰相才大,由他们父子俩的联对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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