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荔文学·散文·苏磊】摘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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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后的清风顺着东坡地吹往长畛地，埝头上好几家种的棉花已慢慢地炸开了棉桃，再过一两天那棉桃将绽放出她美丽的棉花瓣了。

公历八月末、九月初的时光，那是秋天最美丽的时刻。那时候又因为上学九月一号到学校报完到就待在镇上了，等到放礼拜才回到家里，家里的人们都开始到地里“摘棉花”去了。那时候我记得我们那边种完西瓜小麦之后并没有种太久的棉花，似乎也就是我在镇上上学那六七年时间，后来是被种果树替代了所有地里的农作物。

棉花刚开出来的花朵，雪白雪白的，无瑕没有一丝杂物。起初人们都是挎着自己用蛇皮袋子制作而成的手提袋，或者是用布片布条缝制而成的布袋子，又或者是提着篮子，还有提着竹笼的。因为棉花才开的时候开不了多少，人们也有时间去棉花地里一瓣一瓣地把棉花剥开来，摘满了袋子或笼就回家倒在门底下铺好的帆布上，那棉桃下的叶子还几分绿色，也许因为秋风微微还不曾把棉花地里吹得缺少水分。其实棉花刚开的时候很多次到地里拿得袋子都装不满的，而那种前几次在地里直接剥皮摘回来的棉花便成为了上等棉花。

再过去半月有余，又或者因为秋高气爽的原因，地里面的棉花总在明媚的阳光下舞动着她皎白的身姿。接下来不像刚开时，这回需要拿上些许袋子或者笼，还是一样在地里面把棉花摘下来，拿回家里的棉花如果是下午就放在过道里，如果是上午就直接摊开在笸子上晾晒（po子：用搯婦秆制作而成的，将每根都采用交叉交替的线绳子连接，一般制作成四五米长，两米多宽，每次像席子一样卷起存放）！有时候天气状况特别好时，那棉花一天都能晒干，那会儿巷里晒棉花也是一道美丽的风景，家家户户门口都会支起至少一个笸子，有人其实还专门为支撑笸子做了支架，有的人图省事就搬两个长凳子，将两根细椽放于凳子上，再把笸子铺开。

又过了三五天，那秋雨依稀绵绵，起码下得一个星期地里的棉花那是要被雨水损毁了姿态了。而棉花却越开越多了起来，这一次再不能使用那些简单的袋子了，但是笼还得继续拿着，在地头起平铺两个花包子，赶紧趁着雨还没有转大，直接“捋花”，就是把已然开得完整的棉桃直接摘下，倒满花包子捆扎起来往架子车放好，把所有开得差不多的棉花都要捋下来，拉回家里，因为天气渐渐地转凉了，打开电视机才在晚上睡觉前慢慢地剥那些捋回来的棉花。有时候没有来得及在下雨之前捋回来棉花，所以那些棉花就在地里被雨水冲刷着，等到天晴时再去地里收回来，很多都走了颜色，并没有起初那样的白了。

收回来家里的棉花剥起来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快，因为棉花在捋的过程中带着很多被风吹干了的棉桃下的叶子。那些干叶子又在往花包子里倒的时候被整得细碎，全部都粘到了棉花上，所以剥那些捋回来的棉花时，还得尽量地把棉花上的干叶子剔除干净，以保证棉花质量。捋花时当然或多或少地会有些许没有开圆的，都在剥花的过程里挑出来，在平房上放一到两天就自动开满了，而且那种棉花是最好剥的。当然巷里总是有很多细发人，他们不管是摘还是捋下来的棉花都显得比较纯净，没有太多的杂物，也许他们剥花是用了心思的。

那些被晒干的棉花找一个空房子垛起来，一般又都是装进花包子里，攒上三五包，就拉去镇上的棉站卖掉了，那时候的棉花一斤两块左右，亩产五百斤前后。还记得我跟着父亲开着三轮车卖过好几次，棉站里又是另一番风景，那是垛起来更大的棉花垛子有好几垛！从平地到棉花垛上打着有木板，过完称了要自己背上棉花从木板经过到棉花垛上倒下，那时候棉花卖完了父亲总习惯带上我去镇上吃个饭才回家里，顺便带两份给母亲和妹妹。

到最后差不多要入冬了，地里的棉花只剩下秆子了。又把一年用不了几回的“抬杆”拿出来，是要把地里的棉花秆拔出来，收拾好空地准备来年才播种各种农作物。那抬杆偶尔也不好用，又或许是因为地太干了，一抬棉花秆就从抬杆钩子那块断掉了！那些拔下来的棉花秆一部分拉回来堆放到后院，一部分一堆堆地还在地里放着，拉回来的棉花秆就成了做美食的能源了，一般基本上够用上一个冬季。

后来的岁月，再没有种过棉花了，而今的我仿佛都已经忘记了棉花长什么样子了！那曾经的流年“摘棉花”的情节似乎在忆痕里也变得模糊不清了，其实而今的我还真的希望在秋风吹过时，那摘棉花、晒棉花、剥棉花、收花秆的故事依然在现实的生活里，可惜了四季只让微微一秋的清风埋藏在了梦境里！

2023.6.28

文/苏磊

图/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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