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荔文学·散文·山林】人间最苦是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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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守寡四十载，            

妈妈来世一甲子，            

人间最苦是妈妈。    

想起妈妈和姥姥，涕泪就止不住往下流。您们在天堂还好吧，那边不再有辛劳和疾痛吧。     

我愧对您们，没有实现小时候给您们许的诸多愿望。令我遗憾终生，一辈子也报答不完您们的恩情与 厚爱！   

姥姥没有名子。因姥爷姓孙，娘家姓杨，故名孙杨氏。姥姥12年出身，自幼裹着小脚。旧时美名其曰，三寸金莲，是女人美的一种表现。     

可气 可悲，可怜又可恨的小脚呀，让您吃苦受罪一辈子。  

姥爷，号老善，名友三，在家排行老四。老一辈人到他乡置田安家了，风光一时。太姥爷学先人把大儿余三留在家中守家，在永桥为其他三个儿子也置田安家。姥姥也是那时来到孙家的，先后生了二个儿子，日子过得很幸福。我想那时候应是姥姥一生中最快乐的美好时光。一进家门，就为孙家生了二个儿子，劳苦功高。可好景不长，二个儿子先夭折。  

姥姥的好日子过去了，姥爷家也开始衰败了。不得已，姥爷带姥姥回到孙大庄老家。姥姥从杨大寨娘家要点钱，在村东头一共买了四十亩地。置田安家后，姥姥又生了三女一儿。 44年，辛劳一生，行善积德的姥爷病逝了。听村里老人讲，出棺路上，灵棺不幸落地了。善人没得到善报，祸及后人，家门遭灾，实事也如。6o年时，棺材被挖作柴烧了。至今，连坟也没有留下。苦命的姥姥，当年也就三十出头，带着三幼女及尚在襁褓中的幼子，艰难渡日。祸不单行，幼儿又染病夭折了。     

姥姥成了绝户！生活无依，日愁三餐。要不是娘家接济，邻里帮忙，日子是无法过下去的。     

农村旧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何况又是地主！那时日子艰难是可想而知的。     

听二姨讲，每逢收庄稼，姥姥愁的直哭。幸得同村五爷孙志品帮牤耕种，才渡难关。感恩乡亲！感谢善良！是母子的一生为善，才换得村人的善待。虽为地主，才没人唾泣痛恨，难时人助。     

直到70年代，已上学的我，依晰记得姥姥戴着高帽，迈着小脚，每周蹒跚着去公社农场接受劳动改造的样子。这应是历史的错，与人无关。为了孩子，为了家庭，姥姥还是忍辱负重顽强地活了下来！这种性格也遗传给了妈妈。  

84年，大哥成家有了孩子，姥姥进城帮着带孩子。村人都夸，姥姥享福了。但积劳成疾的姥姥，没享一年福就病了。病倒在地的姥姥，还指着地上小孩，让先救孩子。姥姥左脑出血，压迫住神经，右半身不能动了。二姨夫抱着姥姥，坐吉普车回到老家。这是姥姥一生中第一次坐车，众乡亲都来接她，四嫂 四婶 四奶，叫个不停。   

86年，姥姥离我们而去，享年74岁。可憾，姥姥辛劳一生，没能留下一张照片。唯一留世的墓碑，也在拆迁移坟时埋到新建的公园下面了。姥姥，别生气！那地方是祖坟地，姥爷在下面等您。您为他育子把家，守寡4o多年，他应该感谢您！您功不可没，孙家有您而骄傲！     

妈妈，孙世华，38年生，97年病逝，享年59岁。真可谓，来世一甲子，辛劳一辈子。     

妈妈和姥姥，同病同命，不愧为母女同心，相识一场！这应是中华民族几千年传统美德，在普普通通老百姓家中的一个缩影吧。     

妈妈姊妹三人，是家中长女。长子如父，六岁尚父的妈妈，懵懵懂懂就成为家中顶梁柱！下地干活，像个小大人。站着小凳子就能帮姥姥做饭，照顾妹妹，烧水喂猪，更不在话下。     

妈妈留下的照片只有寥寥几张，但妈妈留下的印象却塞满脑海，永远铭记在心，让儿终生难忘！     

妈妈最早照片，是一张发黄的57年高小毕业照。高鼻梁 ，留短发，端庄美丽，坚强高贵的气质，让人过目难忘。    

这种性格应是受姥姥的遗传，更是那个时代铸就了母亲刚毅坚强的性格。我想中华民族，悠悠五千年，正是无数如母亲般炎黄子孙，艰苦奋斗，不懈努力而哺育成的。       

妈妈曾有六个爷爷 ，三个伯父。大爷到颍州段坡，二爷到孙寨，置田安家。大伯行医施善一辈子，家族也曾风光一时。但到她那一代，却人丁不旺，家境败落了。       

直到70年代，妈妈几个同爷的兄弟还没有成家，这是那个时代的烙印。不能怨天尤人，历史是不依人的意志而改变的。人类历史海洋中，个人更是沧海一粟。悲欢离合，生死离别，喜怒哀乐，酸甜苦辣，经历一遍，才是完整的人生。  

妈妈呀妈妈！小时候您吃尽旧时的苦，长大后您又尝遍天下的累。难道正如村里算命的瞎大舅所言，您一辈子就是受罪的命！     

忘不了，无数夜晚，劳累一天的妈妈。还要灯下课子，教儿女识字读书，盼子成龙成凤，早日跃出龙门！   

忘不了，每次给您掏耳朵时，妈妈又多出的根根白发。    

忘不了，一有空闲，妈妈就坐在纺车后纺线。那大大的线团，滚雪球般，一个比一个大。嗡嗡的纺车声，是儿幼时摇篮曲。     

忘不了，硕大的织布机，把堂屋东墙边小床也挤出了门。二姐和我在床上玩，姥姥和您围着织布机总有干不完的活！ 

忘不了，每次给纺线染色上酱后，手上染色久久褪不掉。布满老茧的双手，显得越发难看了。     

忘不了，回回给邻家剪布缝衣，无论多久，从不怨言。既便到了饭时，也不尝一口。     

忘不了，每次做鞋织袜后，手上都会留下几个带血的针眼。  

忘不了，顶针深深嵌入您的手指，我怎么用力也拔不出来。     

忘不了，每到开学，再忙也要给每个孩子做新书包。      

忘不了，您用无数碎布头拼成的被面和百家衣。       

忘不了，冬日棉袄棉裤 棉鞋棉帽，夏日单衣单裤 单鞋单袜，都是您一针一线缝成。       

忘不了，无数个深秋的夜晚，乍暖还寒，月朗星稀。白白的红薯片，总是拾不完。既便拾到深夜，第二天您总早早起来，再去拾一遍。     

忘不了，麦收时节，您一刻也不坐下休息。地上既便有一颗麦粒，也要弯腰捡起。     

忘不了，您用面团裹糖，在锅下烧熟。那香甜的味道，就是儿时美味。     

忘不了，您洗衣时过滤的草木灰水，深褐色 ， 滑滑的。那滴滴嗒嗒的水声，如交响乐般好听。     

更忘不了，您甘甜的乳汁，一点一点把我养活大。     

身为幺子，妈妈疼爱有加，三岁还在吃奶。无数次，妈妈一下地回家，儿就一头扎进您的怀中，贪婪地吮吸着您香甜的乳汁。     

妈妈呀，儿胖了，您瘦了。     

谨以此文，缅怀我旳妈妈及妈妈的妈妈一一我的姥姥。

作者简介：山林，原名孙强，安徽阜阳人。73年生，96年毕业于省供销学校市场营销专业。99年在TcL阜阳经营部上班，2004年至今从事家电批零工作，自由职业者。爱好学习，喜欢读书，擅长随笔、散文及古体诗。愿以文会友，交天下朋友。

文/山林

图/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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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荔文学·散文·山林】童年的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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