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荔文学·散文·苏磊】绑笤帚扎扫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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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家里用的笤帚和扫帚都是那时候父亲手工制作而成的。笤帚是用来打扫房间的，扫帚是用来打扫院子的，笤帚是用地里的稻畉弥制作的，扫帚是用后院的细竹子做成的。

那时候绑笤帚扎扫帚虽然不是什么含有核心技术的手工工艺制作，但在当时的条件下也算是有点儿技术含量的一门工艺艺术了，那是巷里还有很多的人不会也操作不了的。其实世间万事并没有其难，只要是用心而做的，都会在过程中积累下许许经验，俗话说“一次不会就两次，两次不会就三次”，经历得多了就能够达到熟能生巧的水平了。

绑笤帚所要用到的材料是高粱秆上面有种子的那一部分，我们那边把高粱俗称为“稻畉”，当地方言又叫成了“滔畉”。那时候稻畉有一种是“甜稻畉”，就是我们小时候经常会吃到的“甜杆儿”，那种不能吃的稻畉就长成了两米多高的稻畉秆，然后最顶上会结出一个穗絮，那个穗絮就是稻畉的种子了。那时候的人们都会在地头种不上粮食的地方、或者是浇不到的那一块长满荒草的需要自己开垦的一小片地里、沟棱上、后院旁等地方种上一些稻畉，那时候一般种出来的是苦稻畉，偶尔会有几根是甜杆儿，后来人们就把甜杆儿的种子收集起来，专门种植一片就是为了吃那种不是甘蔗的甘蔗。

那一片稻畉到了收获的时节，人们就用镰刀把它们颇回来，抽出来上面带穗絮的部分，剩下的稻畉秆就随即打成了晒棉花用的那笸子了，因为每一次种的并不多，所以打笸子根据收回来的稻畉秆能最多制成四五个。接下来就是重点了，抽出来的穗絮那一部分，得用铁锨平放于地上，用手脚在铁锨刃子上把穗絮上的种子刮下来，然后摊开把那些种子晾干一方面是可以食用或泡茶，一方面是留下几许给来年当种子用。刮下来了那些稻畉籽之后，就只有一米左右长短的细杆子带着稻畉弥，那就是制作笤帚的原材料了。

找得一个长凳子，做出来两根支杆，上面横杆固定好，支杆之间有直径约半厘米的钢丝绳连接，找来绳子或点五扎丝，坐在长板凳的另一段就开始绑笤帚了。先将稻畉弥整理出来三五根，系下第一个结点，然后顺序放入第二次三五根稻畉弥、第三次……，直到一个笤帚要用到的所有稻畉弥都集结完成，接下来就是把稻畉弥前端还带着几颗种子的那一部分，用绳子交叉绑紧，再接下来就是固定笤帚把那一部分了，这就要用到刚才的简易装置了，在钢丝绳上来回上下活动以把绳子或者扎丝捆绑在那些零散的稻畉秆子上。一个“笤帚把”的长短主要取决于稻畉秆的长短了，一般都是够用的，将笤帚把的长短控制在五六十公分左右，从笤帚的中间位置绑扎，间隔五厘米一个，一直绑扎到末端，如果是用扎丝绑的还需要把扎丝头扎到稻畉秆里面以免划手挂衣服。到整个绑扎完以后，用刀把笤帚把握手的那个地方削得光滑，一把笤帚就制作好了。那时候不仅仅是制作两三把扫地用的笤帚，还要制作一个扫炕的小笤帚，其实绑笤帚的核心技术就是中间位置那个弯度，弯度不达标的话绑出来的笤帚是非常难看的，而且不符合人体力学设计，所以才有的人并不会绑一个好看的笤帚。

扎扫帚就更简单了，收回来一些细竹竿去掉多余的枝条，将其分成两组，每一组都要足够的细竹竿，一般都是十几根，放在地下交叉一次，然后直接用钳子拿铁丝固定，也是间隔一段距离固定一次，直到把那些竹竿固定在一起就可以了，有的时候还会给前面夹一个竹横条，主要是为了起到让扫帚不会太过松散的作用。当然也是和绑笤帚一样，要把握手的那个部位刮得圆润光滑一点儿，把那些被拧紧的铁丝头扎到竹竿里面，需要注意的细节就是竹子不能太过于粗了，有的人为了操作方便，会给扫帚原本握手的那个地方再用一根粗壮一些的竹子作延长处理，以保证站着使用扫帚的时候不费劲儿。

其实那时候的人们使用的扫帚大多又都是从镇上的集会上买回来的，后期因为用的频率而导致了扫帚松开来了，才重新捆扎一遍。那时候地里又长出来一种草，叫“笤帚草”，那种草起初的时候还能做菜吃，到后来长老了，人们就在地里把它们用绳子绑一道，最后收回来直接就能当扫帚用，还是一样，会给上面再加一个木棍儿，以达到延长的效果，只是为了扫地的时候能够轻盈便捷。

吃“甜杆儿”已然成了回忆，那是忆痕里最浪漫的故事情节，甜杆儿的滋味也许只有忆痕知道，那种特别的甜蜜总能够抚平一个想吃甘蔗的孩童的心灵。种稻畉也一样成了忆痕里一段优美的风景，那是三十多年前才能够看得到的风景，当而今我们用的笤帚再也找不到原材料去制作，就连地里也找不到了那种笤帚草了！人们都只能在五金日杂店里才可以看得见成品笤帚的影子，那笤帚上还带着一些种子，好想薅几颗下来去种在地里，等到一年夏过还能收得几许稻畉，万一种出来甜的那就更美了……

2023.7.5

文/苏磊

图/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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