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荔文学·散文·苏磊】拾柴砍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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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零年代，我们的农村种植着棉花，同时很多地方渐渐地种上了果树，那时候只要在老家，冬天，人们都会整理地里的杂草和柴火。因为要生火做饭，地里的棉花秆不够，人们还会在沟边或者埝棱上砍伐一些枸桃树，一来去除渠道上方和路边的枝条，二来可以保证至少半年以上的柴火储备量。起初，人们生火做饭用的却都是麦秸杆和苞谷秆，后来都是果树的枝条。

那一年秋已深，眼看着地里的棉花都摘完了，到得初冬时分人们便把地里的棉花秆都收拾回来，有的捆绑好一抱一抱的再堆成垛子，有的则散落在门口或后院。那些细发的人总会在闲暇之余，拿来片斧将那些棉花秆再剁成小节，以更方便往灶火的炉底上填，就坐在门口找来一段废木桩，横蹲在地上，一斧一斧地操作起来。

偶尔，有一天得空，到地里面转一圈儿，路边有掉落的树枝都被捡了回去。记得有一次巷里的两个十来岁的小伙子去七斗渠上玩耍，那渠边长着些许细长秆的杂草，那两个小伙不约而同地用双手把那种草的秆子歪断，打包好几捆就背着回家里了。其实那种草秆根本不耐烧的，忙活了半天的成果，进得炉底也就做成两顿饭而已。

当其他村落的果树逐渐发展起来，我们村里的人也跟着种上了果树。最开始的时候，我们那边的果树包括秦冠、黄元帅、红星、花冠等苹果树；还有一部分毛桃、红杏、红宝石李子、黑宝石李子等果树。不管是哪一种果树，每一年到了冬季都会修剪枝条，被剪下来的枝条也就无用了，人们只好将其捡拾成堆然后同样拉回家里，一样是或放于后院或垛于门前。当我们的果树种植面积增大时，棉花就少了许多直到最后彻底不再种植，最早的果树又因为种种原因或是年久树已老、或是又被新品种取代，人们也无奈将那些果树连根拔起，这一下都变成了柴火！又因为后来的灶火用上了煤气，柴火几度多余，除了一些被堆在地头起，一些被堆在大渠旁，剩下还是由人们砍好堆在房前屋后。

那一天的午后，我拿着片斧在家门口砍柴火，西头四叔家的小弟弟过来玩耍，蹲在那里看我剁柴，有一斧可能使得劲儿大了一点点，往上提斧时片斧的一个尖尖正好碰到了小弟的脑门前眉棱骨的位置，小弟哇哇哭起，我也是吓得一哆嗦，扔下那斧头赶紧用大拇指压住伤口，抱起小弟就往西头跑，到了西头是婶子在家，我表明缘由之后才松开来压着伤口的手，还好没有流血，将小弟交给婶子，我才回去继续剁起柴火。

邻家的老头砍柴剁柴那真的是，除了打一会儿麻将，剩下的时间都在柴火堆前。老头把细柴火都像是垛麦秸杆一样堆成个稷，把硬柴就是大一点儿的柴火都在台阶上摆放得整整齐齐地。那时候巷里的人们过来一看都在说“诶呀，还是咱邻家把这柴火收拾得到位，四棱界行的。”。而且那时候只有邻家老头堆的柴火多，每年都会重复着操作，邻家老头总是精神饱满，微笑着回复村民“那是你们没有摆么，你摆的话比我还摆得好！”。

其实从有了果树之后，人们就不再从路边捡拾柴火了，只是将自家地里的收拾干净就可以。那些堆在地头起和大渠边上上的柴火，有时候都在人们给地里夜间浇地时都用了。曾堆在院落里后墙外的柴火用着用着就将完了，底下的柴火早已风化霉去，到而今似乎看起来柴火又开始跟不上使用，像邻家老头在院后垛得那个稷也已见底。

也许那时候巷里的人们拾柴是忆痕里过往的风景，砍柴剁柴是那风景中的故事情节，虽然只是短短流年，但也如诗如画。

2023.8.6

文/苏磊

图/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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