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荔文学·随笔·黄远青】脱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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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5月份，法桐树都会脱一层皮。脱完皮后的法桐树身特别白嫩，就像刚刚脱掉衣服的儿童一样，透着轻松，透着快乐，让人看了特别愉悦。

也许正是这种习性，让法桐生长的速度特别快。这大概是人们喜欢把法桐作为城市绿化树种的原因之一吧！但是，也许正是这种习性，新栽植的法桐容易因为西晒造成晒伤，影响法桐的成活质量。不过，法桐的伤口愈合能力很强。用不了几年，新生的树皮就会完全把伤口包住，树身又会长的完好如初了。

有时候我在想，法桐为什要脱皮呢？也许是因为生长的过程中旧的细胞要死去，新的细胞要生长，这样接力下去才能让树木长得高大茂盛吧。也许是法桐为了适应一年四季的变化，天冷了树皮就要长厚点，在严寒天气里防止自己被冻伤甚或被冻死；天热了就要脱掉厚厚的外皮，就像人们在夏天要脱掉厚厚的棉衣，穿上轻薄凉爽的短衣短裤或裙子，避免因为中暑而受到伤害吧！

我被法桐的这种自我更新精神感动了！该舍去的就一定要舍去，该留下的当然也一定得留下！这不是简单的喜新厌旧，这是适应天时的主动自觉！

再想想，自然界的各种生物可能都具备这种适应能力，只不过方式不一样罢了。比如昆虫类的动物会通过蜕皮来获得成长，包括蛇（长虫）、知了、蚂蚱、蝎子等；哺乳类的动物会通过褪毛来适应季节的变化，最常见的有马、牛、羊、狗、猫等；落叶植物绝大多数会通过长叶和落叶来适应季节的变化；一年生草本植物会通过生死来适应季节的变化；多年生草本植物会通过茎叶的生死来适应季节的变化……

作为高级生物的人，相比于其它动植物而言，当然更懂得如何适应季节的变化，懂得如何适应社会的变化，懂得如何适应生命的变化。不过，如果找一个词来概括这种适应能力，我想“舍得”最合适。脱皮、蜕皮、褪毛、落叶、枯死，都是“舍”。不舍就不能适应季节的变化，不舍就不能达到生命的成长，不舍就不能实现生命的更新。而这些完美的变化、成长、更新就是“得”。

连法桐都能做到的行为，我们又有什么理由做不到呢？该脱皮的时候就大胆地脱去吧！

文图/黄远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