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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荔文学·小说连载·王凌琴】千里经商回家遭绑票 婶娘再嫁侄杀得利人——土匪窝记事(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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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经商回家遭绑票  婶娘再嫁侄杀得利人

——土匪窝记事之四

原创/王凌琴

王村王姓户里有一幅珍藏的先人影轴,宽约一丈,长约丈五。每年正月里各家轮流悬挂。到正月初一,全村王姓子弟便集中到一起,祭拜先祖。

说起这幅影轴,还有一番来历。

这副影轴,原本存于河南里王村的王姓祠堂。这一批子孙迁到河北后,逢年过节常常要过河去祠堂祭拜。这一年王村河滩庄稼丰收,人们便商量去河南里老村要回影轴,并许以十石麦子交换。不料河南里人不同意,于是在一个月黑风紧之夜,王村人冒险过河,到祠堂里偷回了先人影轴,一时传为佳话。

这影轴,顶端一排坐了四兄弟,头戴清朝帽,身穿长马掛,下边按班辈就坐,一共排了七八辈人,上面都写有姓名。传到民国已经是十五世、十六世……约三百多年。据推算大约是明朝隆庆年间的人。传说是从山西洪洞大槐树下迁移到此的。因此,王村的王姓人家也就分了四门。长门最为红火。因为在清代同治年间,长门有子弟到甘肃凉州一带经商,赚了大钱,捐了官,做到凉州知府。所以人们称长门为“官府家”(村北老陵的石碑上曾有记载,村子移民后,这块石碑流落到了苏村)

到了民国,“官府家”在凉州的余荫尚存,村上有子弟投奔凉州做生意。其中便有南巷一个青年,叫南城。

南城的父亲是个医生,精明能干,人又活泛,又好舞文弄墨,除了给人看病,村上红白喜事,写对联夹匣子合日子,一应礼仪,老汉常常出马,乐此不倦。王医生有二子,长子在家务农,南城为二,早早便去了凉州,学做生意。

这一年冬天,南城自凉州返乡了,他一身绸缎,还给父母带了两件上好的凉州羔羊皮,人称“二毛子”。王医生喜不自禁,便于人前夸耀。人便传说,南城发了,回家带了几根金条,就这,被土匪盯上了。

那一晚天寒地冻,北风呼啸,伸手不见五指.河水结了厚厚一层冰。正是“天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土匪们来到南城家门前。王家虽居村正中,屋旁却是一个空院,空院中有一口吃水井,秤杆高悬,井旁一棵大枣树,紧傍王家,有一土地庙,这伙土匪便从土地庙上翻入王家直奔南城住的厦房。

南城久不在家,远别胜新婚,这时正在热被窝与妻子缠绵,忽听“咚”地一声,似有人跳入,便惊觉起来,翻身坐起,侧耳细听,只见房门忽地被一脚踹开,几个彪形蒙面大汉破门而入,一束烛光射到炕上,手枪指向了南城,喝道“穿上起来,跟上走。”南城与妻子吓得魂飞魄散,妻子钻在被窝中不敢动,南城战战兢兢拿起妻子的衣服,怎么也穿不上。土匪急了,“咣、咣”几个耳光扇上去,把南城的衣服扔给他,他才穿好。几个土匪拉上就走。等到大哥和父亲房间亮起灯光,南城已被拉出了前门。他们留下几个土匪断后,只见其中一个拿枪指着王医生说:“拿钱赎人”,便走了。

那时碰到这种情况,不敢反抗和告官的,人质在他们手上嘛。这伙土匪五六个人拉了南城,穿巷而过,来到巷口的土门,出了土门一下坡不远处便是渭河。人说土匪的脑袋是在手里提着,这话一点儿不假,他们拉了人质,踏冰上了渭河。雪花纷飞,北风呼啸,冷得全都缩着脑袋,打着寒战。南城磨磨蹭蹭不肯快走,急得一个土匪拿起枪托,拦腰就打,谁知南城脚下一滑,跌倒在地,竟将水面砸坏,跌入了冰河下面,没了人影。

这伙土匪眼看着煮熟的鸭子飞了,却也毫无办法,不敢久留,怕再次钻冰,便急急地回了渭河南岸老巢。

却说南城掉进冰窖,幸喜冬季水浅,流速缓慢,南城在河中伏着,等待土匪走远,便手扳冰窖爬了上来。按说向北二三里便是自己的村子,他能跑回家,一定会活命,谁知南城浑身湿透,出来又被北风一吹,又冷又怕,放眼望去,漫天皆白,便不分东南西北。只是一个劲地向前跑,不知几个时辰竟然跑到十来里远的阳村城下,南城一看,有救了,便满怀希望地开始叫门。

阳村的守城人在被窝里听到叫门声,生生的,不像自己村里人,便翻个身又睡,天明了再说。

城墙外面的南城,浑身的水正在一点一点地结冰,他看开门无望,又哭又喊,声嘶力竭;守城人却说是那来的醉鬼、疯子,半夜三更地惊叫人,就是不开。

南城渐渐地没了声音,倒在了阳村城门下面,雪花仍飘着,一层一层地覆盖了他的全身。

天亮了,守城人打开城门,吓了一跳,门口躺着一个冻得硬梆梆的冰人,赶紧找人抢救。紧挨城门的第二家是李先生家,李先生的妻子便是王村的女儿叫千金,一看是娘家村里的人,一边赶紧抬到家里抢救,一边派人到王村送信。他们把南城抬到火炕上,冰急忙化不开,又生起了一堆火来烤。等到冰雪化完,南城的身上全黑了,肉往下掉,剩下骨头,南城死了。

南城的尸体运到家里,一家人哭得死去活来,南城的大侄儿叫水娃,二十出头,也是个不怕死的硬汉,他发誓要为叔叔报仇。

事后探明,这又是成儿、豹子、振西等人所为,可这些人依附了河南岸的大土匪冯一安,根本不回家,水娃一时也无可奈何。

南城死后,媳妇失去了依靠。她没有儿子,只有一个五六岁的女儿叫巧儿。女孩是不能顶门立户的,南城媳妇看看没法守,便回了洪村娘家。

王村有个姓曹的老汉,当过乡约,村里便都叫他曹乡约。真名倒没人知道了。曹乡约命背,儿子媳妇早死,家里只留下了独苗孙子叫甲善,乡约老汉百般溺爱。甲善长大了,老汉又想方设法给孙子娶了媳妇,盼望孙子能兴家立业,延续曹家香火。

人说寒家出才子,这话也对,也不对。曹乡约本来就家寒,却出了个浪荡子,甲善不成器,不安分守己过日子,却跟上村上的一些不三不四的“准土匪”胡混,陷入了事非之中,得罪了保长定军,定军就不善,他的弟弟定武更恶,甲善独根独苗和他们结怨,曹乡约眼看家庭“中兴”无望,在绝望中死了。

曹老汉一死,甲善乐得无人聒噪无人管了,便四处游荡,广交土匪朋友,其中一个土匪朋友是孝义村的李某。李某刚刚死了妻子,意欲续娶,便托甲善为自己物色对象。

甲善一眼看中了南城媳妇,忙开了,他跑前跑后,千说万说,一柱婚事说成了。南城媳妇成了孝义村李土匪的夫人。李某爱女方聪明美貌,付出了一大笔聘金。

甲善财迷心窍,人不知鬼不觉地私吞了这笔彩礼。

却说定军、定武兄弟,素与甲善不睦,暗暗弄清了甲善贪污财礼这件事,找到南城的侄儿水娃挑拔。

定军说:“甲善给你婶娘做媒,私吞了彩礼,王家是没人了,叫人这样欺侮?”

水娃弟兄三人,家丁兴旺,叔父被拉票大仇未报,只恨得牙根痒痒,曹甲善独户独根独苗,竟然来老虎头上捋虱子充人物。水娃火气登时上来:“找不见其他土匪,收拾甲善是鸭子吃菠菜,小菜一碟。”定军、定武便暗中给水娃鼓劲,决意除去甲善。

这天甲善有事,路过水娃门ロ,水娃碰见,便手提一把砍斧,追了出来,挡住甲善就砍。

当时巷里有人看见,但谁不怵水娃手里那柄明晃晃的斧子?因而无人敢管。甲善体弱,那是水娃的对手?况且手无寸铁,无法招架,便撒腿就跑,水娃就追,一直从南巷跑过。水娃边追边砍,血滴了一路,甲善跑出南巷的小土门,下坡到了河滩里,被水娃砍倒,水娃只是砍,砍,甲善成了血人,不动了。

有人报到家里,甲善媳妇哭着奔到丈夫身旁,凶手早已没了踪影,甲善满身满脸是血,只剩了一口气,却迟迟咽不了,腿一伸一伸地,顿着气在地下弹棉花(蹬腿)。半个时辰,甲善死了。

南巷人看着太惨,拿来一床破被,盖住了他的尸身。

甲善就这样死了,媳妇也改嫁了,水娃避了一段风头,回到村里,也没人追究。事情就这样终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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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凌琴,姓王,平生喜文学,爱绘画,好音乐,乐文史,更崇书法。多年笔耕,舞文弄墨,艰难前行,一串脚印。自以为天地间一匆匆过客,如草芥之于土地,浪花之于江河,微留划痕,仅此而已。歌曰:我所生兮渭水边,我所居兮沙之苑,此生无成兮自嗟叹,惟将余光兮写故园。

总编:夏春晓

副总编:邢根民

顾问:马行健  张仕德

主编:李跃峰

编辑:张爱玲  高华丽

主管单位:大荔县作家协会

投稿邮箱:879101005@qq.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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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坚故里,美丽大荔。

原创高地,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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