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 暖
杨梦宏/文
人在冬天的时候，总是热恋阳光、火炉。
人在冬天的时候，总是靠的很近。
遥想已逝的岁月，冬天总是留给人深刻的印象，温暖的记忆。
刚上小学的时候，那是七十年代初，我们学校是一个偏僻的村办复式小学，窗子是砖洞上几根木棍，老师用当时很时兴的塑料纸糊上，但冬天的教室仍象冰窖一般。七、八岁弱小的孩子受不了这份冬的摧残，家长们想出一个妙法：用现有的废铁皮盒（最好如升子般大小，铁铸的更佳），下面放些木屑（锯末），上面用较硬质的木柴棒烧着点燃，等这些木柴烧成红红的火块时，烟已飘尽，而且可引燃下层的木屑。用铁丝系着，小学生是很风光的，很自豪地提着来上学，他们先是放在桌子上烤手，等上课铃声响起，他们便识趣地把小火炉放在桌子下，双脚往上一压，温暖就从脚尖一直传遍全身。下课了，他们从口袋里掏出玉米、黄豆、豌豆等在灰烬里爆豆吃，火炉的主人很安详很骄傲地爆一个吃一颗，一群小朋友围着，眼巴巴地看，偶尔也可轮着吃一枚主人认为不好的蹦豆，但他们也会满足而欣然地咂巴着小嘴，快乐洋溢在他们每个人的脸上。
回到家里，大多数人家取暖用木炭和煤饼。
烧炕的时候，把一些树根或硬质的木柴诸如榆木、槐木疙瘩埋在火炕里，经过一晚上的不完全燃烧，第二天早上掏出来时，就成了黑色的木炭。这些木炭轻易舍不得用。只有逢客临门或其它特别的日子时，家长才把它们放在一个废弃的脸盆里烧着。火盆里冒着似有似无的蓝色火苗，红彤彤的火芯，一点烟也没有。把它放在炕桌上，一家人和亲朋围着说话，取暖，只觉人间温情莫过如此。
大人们也时常去北山（合阳、韩城一带）拉炭，就是一种贱价的粉末煤，按一定的比例混合上土，用水搅拌，摊成一寸厚的泥饼、晒干，等烧时，敲击成见寸大小的方块。这样的煤块在火炉中烧，比火盆要耐用。但须不停地加煤饼。一家人或来几个闲谈的相好，火炉上蹲着白铁茶壶，一圈人围过来，闲谈着，饮着茶，任外面北风怒吼，大雪纷飞，此时，人与人之间显得那么亲密无间，清贫的生活中有了这份温馨，似乎清贫也不算什么了。
现如今，我们仍生活在寒冷的北方，大多取暖已用上了方便的蜂窝煤，条件好的还用上了电暖器、空调，但我总是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已逝去的岁月。因为，那时外面的世界很寒冷，而人与人心却靠的很近很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