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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佰安‖杂面

对于岩峪沟的人来说,恐怕没有不知道杂面的,特别是对于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岩峪沟人来说,恐怕人人都无一例外地吃过杂面,严格地说他们对于杂面的熟悉程度甚至要对白面、苞谷面要熟悉得多。

岩峪沟是秦岭山中的一个小山沟,绝大部分都是坡坡地,这地种麦子稀稀拉拉的难有好的收成,可以说有些地也就是能保住麦种罢了。然而奇怪的是这些土层极薄的坡坡地种杂粮倒还能说得过去,特别是种植扁豆、小豆、绿豆、黄豆这些杂粮的效益相对要好一些,所以岩峪沟人只能在仅有少量的“好地”里种上些麦子和苞谷,而其它的地里大都种植着扁豆、小豆、绿豆、黄豆等豆类作物。

那时候的岩峪沟人认为扁豆、绿豆、黄豆这类的杂粮是不上档次的,难以与麦子、苞谷相提并论,如果将麦子、苞谷比作庭院的正庭、客房的话,那么扁豆之类的杂粮也只能算是比其低一等的厢房了。

稀缺的麦子磨成白面是专门招待客人或者过节用的,而扁豆、绿豆这类的杂粮磨成的面也就只能留给自己吃了当然也不是说这些杂粮面就能放开着吃。这类杂粮一般要擀成面条,也就是所说的杂面,它可以捞汤面吃,也可以下在稀糊汤中吃,总之一般家庭是很少舍得捞干面吃

擀杂面还真是个技术活,一般没有经验的人是难以胜任的。杂面要和得硬,醒面的时间要长,擀起来还要有耐心,工序虽然与擀白面相同,但费时、费力,总之要比白面费工得多。

小时候我们家人口多,又少劳动力,生活自然困难得多,印象中很少能吃一顿杂面做的捞面。偶尔要吃上一顿汤面,我们就如同过节一般激动不已。吃汤面前,母亲要在一个大瓦盆里和好一大块面团,等醒到一定时间后再放上我们家的大案板上去擀。但见母亲从瓦盆中取出面团后放在案板上反复揉,大约揉5分钟左右后又用瓦盆将面团扣在案板上叫做醒面再等10多分钟后再次揭开瓦盆将面团揉几分钟,揉好后就会发现原来还比较粗糙的面团光溜光溜的,叫人真舍不得毁掉它的“光洁度”。母亲用手将面团按平,然后用擀面从面团中心慢慢地往外擀,很快,原来的面团变成了圆盘形状。这时,母亲将“圆盘”卷在擀面棍上再开始反复擀,每擀一会儿就要停下来,将擀开的面摊开,往面团上撒些苞谷面濮,然后将擀面往偏调整一下角度卷起来擀。随着一次次的撒面濮,一次次地调整角度卷起来擀,原来的面团变成了一块圆“面布”,竟然超出了案板。好在擀面棍很长,母亲又用擀面棍将“面布”在案板上打上几折,接着将擀面调整角度后再慢慢地将“面布”拉开,随后将所有“面布”都缠上了擀面,再接着擀起来,一直擀到完全满意为止。母亲教我面时告诉我“杂面要擀的越薄越好”。

下杂面也是有讲究的,锅里的水一定要“宽展”,否则下到锅里的杂面就会因为水少而粘连在一起,吃起来自然就不能完全分散而多黏糊劲,这样就会使花费了很大体力而擀成的面条失去应有的劲道而前功尽弃。下到锅里的面条要及时用筷子“拨拉”开,然后赶紧盖上锅盖加大火烧开,等大气喷涌而出时再揭开锅盖,用筷子拨拉几下后再“掂”少量凉水,这样烧开两次后面条就算煮好了。煮好的面条要一筷子、一筷子地从滚烫的热水中捞出放进碗里,随手浇上一大勺子事前“菃”好的“浆水”,再放点油泼辣子等,最后找个地方悠闲地圪蹴下来开始“吸溜”,那情景和那种感觉可真如同神仙一般……

然而,这样奢侈的日子毕竟是有数的,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在稀糊汤中与零星的杂面相见。

记得1997年的一天,我有幸在西安洒金桥的古渡大酒店接受一亲戚的宴请,席间服务员给每人上一小碗杂面,据说每碗14元钱。那时候想想一个小碗内就两筷子杂面竟然要那么多钱,我真有点心痛,细细地品鉴之后,我感到吃到嘴里还是那种“沙沙”的感觉,和母亲过去做的杂面相比没啥特别之处,随即还在心中感慨一番呢。

现如今,人们的生活都富裕起来了,吃多了精米和富强粉的嘴突然要改味“返古归真”了,特别是城市中过去几乎看不到的杂粮而今倒成了稀罕之物,多吃杂粮倒为时髦成了富裕家庭的标配。想一想生活还真是“丰富多彩”啊!

我每每去超市总能看到货柜里陈列的杂粮竟比大米、白面要高出成倍的价钱来,从上世纪那个艰苦年代走过来的我能不感到困惑吗?我不明白过去让人瞧不上眼的杂粮地位怎么一下子就提高了这么多?我不明白那些被城市人当成稀罕物的杂粮真有那么高的价值吗?我更怀疑那些杂粮的购买者将其买回家真就能做出正宗杂粮的味道……

呜呼,不管杂粮的地位变化不变化,我是再也吃不到母亲做的那种纯正的杂面了,除非是在梦中……

金佰安的个人简历:

金佰安,男,1954年3月18日出生于陕西省商州夜村镇,1980年7月毕业于商洛师范专科学校,中共党员,1980年8月被派往中国第十冶金建设公司(2008年重组改名中十冶集团有限公司),历任中学教师、纪委办公室副主任、纪律检查科科长、审计监察部副部长、纪委副书记兼纪检监察部部长等职,2015年元月退休至今。

文学作品:通讯“匿名信告出一名好干部”于1997年5月在“中国纪检监察报”发表;散文“南瓜花煎饼”、“妻子爱唠叨”于1993年、1994年在“首钢日报”发表。先后在单位报纸“二建通讯”、“中国十冶”、“中十冶报”上发表数十篇文章。自己编印有“走出岩峪沟”上、中、下、续1、续2五本“文学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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