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1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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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的清晨，碎裂远山轮廓中，崩出愈来愈庞大的鸟群，喧闹、盘旋，不断向着田野撒网。静止的，石子的河流转向崖壁之后，天际卷起柔和的红晕。田地的模样，反复被平铺渠底的水浪描摹，一层又一层缓慢滑向低处。

追随水的人群，追随人群的水，成长、死亡，坟墓的山丘，散布在田地角落的山丘，每一位亡者都曾是一朵花。种子的山丘，残茎的山丘，灰绿色的山丘，深褐色的山丘，大地，一个没有遗弃的花园，人们正在理去它整整一季的发丛。

与牛羊对望，从它们的眼睛里推开生命这扇门：在凝视月光撒进房间片刻后，人越来越习惯逃离，打开灯把自我释放出来；逃到床上，闭上眼，去呵护最后的财富—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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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捆机在田野里轰鸣，它似乎是在炫耀：蓬松草垛的构建方式，最微妙的人造天平已被淘汰。越来越多压缩时空的工具，越来越单纯而冷漠的目的出现在人与草木之间。包括脑袋里的知识，另一部机器，总是先于四肢触及之前便对一切贴上了标签。

人们在挤出的时间里去追逐什么？自由？这个一头指向驾驭，无限宽广却始终无法解决拥堵的道路，无数个蝴蝶的翅膀除了篡改气流的轨迹只孕育出了商机。还是另一头，指向隐没，逼仄几近无路的荒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