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眼头条】流媒体风起云涌，但幕后工作者依然生计艰难
如今的影视娱乐市场，流媒体当道已经不是什么秘密，Netflix超过3000亿美元的市值已经超越迪士尼成为了娱乐产业的龙头，而后者作为一家将近百年的公司，最近两年也凭借着Disney+快速的占据着流媒体市场份额。几乎所有与流媒体业务沾边的企业，在过去一两年中都获得了资本市场的广泛青睐。然而流媒体平台的风光背后，却依然存在巨大的阴影，尤其在这些平台需要依靠大量内容参与竞争时，更多影视制作的幕后基层员工却沦为了“代价”。新冠疫情暴发后，好莱坞停摆数月之久，许多影视从业人员也失去了收入来源。复工后，急于填补停工损失的各大制作商推进项目的步伐变得更加激进，但为员工提供的配套工作环境却并未能跟上，条件反而越发苛刻。就在上个月，美国好莱坞国际舞台从业人员联盟（International Alliance of Theatrical Stage Employees，以下简称IATSE）经过长期准备，意图用一场大罢工以争取提高这些幕后影视工作者的待遇以及减少工作时间，最终IATSE与电影电视制片人联盟（AMPTP）达成一份为期三年的新协议，在罢工前一天让事态缓和下来。但这也仅仅只是冰山一角，随着流媒体进一步占据市场份额并且全球扩张，不仅仅是影视制作，像是配音、翻译等相关工作者的工作强度都与日俱增，然而如何平衡这种高速扩张的商业力量与绝大多数幕后创作者的权益，将会成为流媒体下一阶段的新课题。影视行业的行业结构也是典型的金字塔形，顶端当然是大制片厂、流媒体以及明星演员、导演，最底层则充斥着大量的幕后工作者以及外包临时工，这部分人的数量有多大，看看每部电影放完之后长达几分钟甚至十几分钟的工作人员字幕就知道。但这些人往往是一部影视作品中获益最少却付出劳动时长最多的一批人，而这种情况在新冠疫情到来之后更加变本加厉。在推特上，一匿名的影视工作者就提到：“很多人不知道制作协调员、助理制作协调员或是会计师的工作时长都非常长，而且他们都没有加班费。我作为第一助理会计师，通常每天工作17个小时以上，但时薪却只有12美元。”由美国编剧工会理事利兹·阿波尔发起的“好莱坞涨待遇运动”所进行的年度调查显示，2020年有将近80%的从事影视制作助理及其他支持性工作的员工年薪低于5万美元，其中还有超过三分之一的人年薪低于3万美元。年度调查中有超过19%的人称，由于“新冠疫情造成的无收入情况”，这部分人选择离开了洛杉矶或搬去了家人或朋友家。而在另一边，Netflix不吝给员工开出高工资早已在业界闻名，根据Netflix的财报显示，其公司员工的平均年薪高达13万美元，年薪中位数同样超过13万美元，时薪超过了50美元。这种薪酬上的巨大差距也进一步激发了底层从业者的不满。因此按照惯例，IATSE与AMPTP每三年会就每一份工会合同进行重新协商。上一份2018年协商达成的合同即将于2021年7月31日到期，因此今年双方又进行了新的协商，焦点落在了提高薪资水平、减少工作时长、追加流媒体内容的薪酬等方面。伴随影视娱乐行业走入流媒体时代，流媒体制作公司崛起，美国的电影电视行业迎来一个重要的转折点。流媒体的兴起推动了影视娱乐行业的线上化发展，却冲击了好莱坞原有的行业规范。除过度工作、缺乏休息等问题外，流媒体工作人员的不公平薪酬待遇也是IATSE此次谈判的一大重点。IATSE在一份声明中称，尽管流媒体巨头的项目制作预算数额庞大，但流媒体幕后从业人员的薪酬比行业中其他工作人员的薪酬更低。就制作经费而言，许多流媒体节目的预算甚至比有线电视节目要大，这主要是因为流媒体公司获得了更多金融资本的支持。虽然根据节目类型的不同，预算金额会有差异，但是流媒体公司确实将大量的资金投入到了他们的各种项目中，以求迅速扩充他们的内容库。但员工薪资待遇方面，流媒体巨头却并不慷慨。流媒体带来的行业劳资矛盾，今年也并非首次，2017年差点再次重演的好莱坞编剧大罢工，同样也是行业剧变的衍生品。由于流媒体排播模式的不同，也造成了编剧收入的变化，面对罢工可能会造成的巨大影响，在“死线”之前，大公司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不过在美国之外行业保障相对不发达的地区，情况又有些许不同，流媒体摇身一变反而成为了行业中搅动池水的“鲶鱼”。尽管流媒体平台的大量出现，继承甚至延续了过去传统影视公司留下的劳资不平等格局，但在美国本土之外的地区，随着像Netflix这样愿意大笔投入的平台出现，例如韩剧的制作、日本动漫创作者的工作环境与待遇反而出现了明显改善。日本几乎是Netflix在本土之外最大的第一国家市场，同时日本动漫也正在成为其平台内容的重要组成部分。因此Netflix对于吸引日本动画制作人才可谓不遗余力。今年9月10日，Netflix在东京都内开设了世界首个“Anime Creators' Base”（动画创作者基地），以每年高达2万亿日元的制作费为后盾，为自身的动漫制作需求吸引日本人才。在动画市场，包括中国企业在内，争夺优秀创作者的竞争激烈。日本的内容产业整体也开始提高工资和改善制作环境。Netflix在东京开设Anime Creators' Base
Netflix能够在几年时间快速吸引到一批顶尖的日本动画人才，在深层处还存在一个结构性问题，那就是日本长期持续的通货紧缩导致低工资。日本人才服务企业En-Japan的统计显示，日本国内动画师的平均年薪截至2020年仅为340万日元（约合人民币19.92万元）。虽然比4年前提高10％，但类似工作在美国约为6.4万美元（约合人民币41.26万元），这中间存在巨大差距。并且不仅是动画，Netflix自2021年4月起，宣布租借东宝旗下的一部分摄影棚。这是创造《七武士》《新哥斯拉》等的日本最大规模摄影棚，将作为Netflix的日本自制电视剧、电影制作基地。相比日本本土电视台，海外流媒体拥有巨额预算和海量的订阅用户，他们的自制内容需求也开始推动日本的内容产业转型。以Netflix进驻为契机，日本影视行业的动画制作费也开始上升。一家大型制作公司的制片人表示，“通过与Netflix竞争，制作费和创作者待遇在整体上正在提高”。而Netflix非常依仗的韩国市场，同样也感受到了Netflix带来的巨大资本红利与创作自由，Netflix对内容制作坚持“保障创作自由”的原则，给创作者无比自由的空间，不问过程，只看结果。Netflix亚洲总监金敏英就表示，“韩国内容制作基底本身已经非常优秀，Netflix在这里的作用，是让在既有平台上无法实现的事情，变成现实”。《王国》导演金成勋之前在采访中也提到，“虽然Netflix有这样或那样的反馈意见，但只是提供参考的程度，对最终呈现的作品没有任何干预”。《王国》编剧金银姬也认为，“本以为不可能实现的电视剧，却在Netflix的帮助下顺利完成。有了Netflix的支持，不但在创作过程中得到尊重，更提高了作品的完成度，从没听到Netflix说过'NO’。”单是2021年，Netflix在韩国的投资规模就将达到5亿美元，达到过去四年投资总额的70%以上。同时Netflix今年年初还新增了两个工作室的规模，租赁16000平方米空间用作内容制作，以提高韩国本土市场的电影和剧集的产量。可以预见的是，在流媒体依然处于高速发展的阶段，这种劳资双方的矛盾显然还会不断上演，毕竟商业平台最终目的还是逐利，而随着制度的完善以及行业规则的重构，最终或许又会到达某种动态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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