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捋一捋八王之乱||~21~一石三鸟(三)

汝南王司马亮完全没有想到这个侄孙竟然会反戈一击。当公孙宏、李肇率领禁军包围府第的时候,他便慌了神,帐下将军李龙请求发兵拒敌,司马亮不置可否。不久,禁军爬上围墙,占领制高点,张弓搭箭,汝南王一看这阵势,才缓过神来,但为时已晚,他惊恐地对公孙宏说:“我对皇帝忠心耿耿,为何到这个地步?如果有诏书,可以给我看一下吗?”

公孙宏已经决定血洗汝南王府,对于司马亮的质问,他没有回应,只命令进攻。长史刘准进谏说:“看此情形一定是奸人的计谋,现在府中尚有千百英勇之士,个个奋勇争先,不至于束手就擒。”但司马亮仍然抱有幻想,不肯拿起武器反抗。到禁军冲进汝南王府,司马亮叹息道:“我恨不得剖开肚子,让皇帝看看我的忠心。我冤枉,我真的冤枉啊。”

帐下督李龙白外有变,请距之,亮不听。俄然楚兵登墙而呼,亮惊曰:“吾无二心,何至于是!若有诏书,其可见乎?”宏等不许,促兵攻之。长史刘准谓亮曰:“观此必是奸谋,府中俊乂如林,犹可尽力距战。”又弗听,遂为肇所执,而叹曰:“我之忠心,可破示天下也,如何无道,枉杀不辜!”

司马亮束手就擒,倒是大大出乎了公孙宏的意料。依着公孙宏的计划,司马亮最好是死于乱兵之中,现在他被生擒活捉,如何处置,可就有点棘手了。杀死司马亮,公孙宏是没有这个胆量的——自己只是个小小的楚王舍人,眼前这位是当朝宰辅,当今皇帝的四爷爷。

做不了主,那就只能请示领导。于是公孙宏将司马亮父子押送至马车旁,同时派人去请示楚王司马玮。这一请示,直到第二天中午还没有消息。

六月骄阳似火,司马亮在马车旁暴晒,让人不由心生怜悯。毕竟这是大牌皇亲,还是有点威望的。有士兵请司马亮到马车里坐着,还有人给他打扇子遮阳。眼前这一幕,看的公孙宏心惊胆战——司马亮是德高望重的老王爷,现在沦为阶下囚,还有人给他搬椅子摇扇子,要是过会儿再来人给他端茶倒水,司马亮回过神来,振臂一呼,自己可就危险了,想到这,公孙宏不禁汗流浃背。

公孙宏在焦躁不安中等到了楚王的命令:能斩亮者,赏布千匹。西晋承接乱世,币制混乱,铜钱等货币并不被人信任,百姓还是愿意以粮食、布匹等实物来进行交换。在当时,一千匹布绝对是巨额财富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群士兵扑了上去,将司马亮和他的长子司马矩乱刀砍死,“鬓发耳鼻皆悉毁焉”。

是时大热,兵人坐亮于车下,时人怜之,为之交扇。将及日中,无敢害者。玮出令曰:“能斩亮者,赏布千匹。”遂为乱兵所害,投于北门之壁,鬓发耳鼻皆悉毁焉。

与此同时,清河王司马遐也率军包围了卫瓘的官邸。清河王司马遐只是名义上的指挥,本次行动的决策权在他的助手荣晦手里。

司马玮派荣晦给司马遐当副手,其实是别有用心的。荣晦曾经是卫瓘的部下,后来被卫瓘赶走,心存怨恨,一直要找机会报复。现在司马玮派荣晦去收捕卫瓘,明显是要借刀杀人。

初,瓘为司空,时帐下督荣晦有罪,瓘斥遣之。及难作,随兵讨瓘,故子孙皆及于祸。

包围卫瓘府邸后,荣晦宣读司马玮写的假诏书,要求卫瓘交还太保的印绶,免官回第,并一再保证,不会伤害卫家人性命。卫府中人觉得此事蹊跷,怀疑诏书有假,纷纷劝卫瓘抵抗,等天明后把事情搞清楚再投降也不迟。但卫瓘放弃了抵抗,打开府邸大门。

荣晦收走了卫瓘的印绶貂蝉后,随即严令任何人不得离开。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纸,上面抄录着卫家上上下下所有人的姓名。荣晦逐一核查后,下令将卫家人不论老幼,全部斩首。

左右疑遐矫诏,咸谏曰:“礼律刑名,台辅大臣,未有此比,且请距之。须自表得报,就戮未晚也。”瓘不从,遂与子恆、岳、裔及孙等九人同被害,时年七十二。

作者简介:

大好,一个喜欢阅读的,有点强迫症的小清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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