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年后的我们

许多年后在微信圈看到他们，那些照片。岁月的沧桑之下，你只能感觉，曾经的年轻仿佛是为了给今天增加印证。没有不老的容颜，没有不朽的岁月。

而曾经的激越年轻，以及友谊梦想和爱情印记，都已败给于那条长长的道路。曾经，你们走在那条路上的话虽然虚妄，脚步虽然轻飘，但岁月就这样败给了风景。一年又一年，周围的环境如昨，而我们青春不再。

昨天你想表达的话，当时未必能够有勇气说出来；今天你仍想说的话，未必也就能够还能表达。岁月之手，在指向一个新的地标之后，总有一些东西，被悄悄割舍，总有一些心灵，会感觉到痛疼的存在。校园，不再承载梦想的回忆。它仅为未来存在，为新生力量鼓而呼。多少英雄，已在岁月面前无可奈何花落去；多少美女，已在时光面前顺利光荣地退出江湖。

我看到欢乐的孩子们，在城市里的校园跳跃。而我们曾经有过的乡间小道，却早已杂草丛生。

在各自跨越很多年后，我们忽然被技术沾连，一个接着一个出现在链接的微信圈里。你看到你们曾特别想见到的那些人，他们的头像甚至文字，好像有声音在耳边徘徊，追忆那些流年似水的年岁。但多少人啊，因一时的隔膜，有时便是一生一世。你不知道此地一别，便会有哪些人会陪你走过今生的道路。在无尽的时光里，在无边的世界中，多少人从此流落江湖，过往仅是一个传说。而现实扎实的存在。它不会因你而发生丁点改变，一切按照规则运行。此去经年，恺撒的物终归恺撒，上帝之物终归上帝。有爱不一定开花，有恨不一定发芽。一切已随流水远去，远到好像是一个关于别人的传说。

路在那里，你有空走回来，或者根本从此不再归来，它始终不言不语，不急不徐，不卑不亢，任你走了千山万水，它还是它。而花草树木，几度春秋，人间故事，多少沧桑，似乎无人再去提起。生活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没有谁会永远一成不变，也没有谁会永远变得不可理喻。我将这一切归于命运，上帝在每个路上，都已作了安排。无论是不是最好，安排了的就是最好。

而我曾爱过你，在那如火的夏季，在一棵没人关注的树下，在一条破碎复杂的河边，在一池水常浑浊的池塘，在一座根本无人在意的山头上。我会关注某一个方向，听着某一种脚步，聆听某一种出现的声音。最后，一切便变得像夏天一样惆怅的别离。让梦，在那广袤的山间飘散。直到我流落江湖多年后归来，故乡的一切都已发生改变。没有谁会在意那些悄然的并没有发生的往事，也没有谁去关爱那些曾经无比失落的灵魂。前途未卜，重压来临，在歌声中告别，任河水呜咽，听空中鸟叫，泪已流满面。我曾刻意但又装出若无其事地走过你的身边，仅为能够感受到我们年轻时的气息，最后日子便被惆怅包围。

而一切，谁也不曾得见。就像我们今天潜水于微信圈，谁也不会想惊起昔日的往事，我们只看到大家在圈中嘴贫打闹和玩笑。殊不知，有些玩笑曾是黑夜里，曾让我们久久未眠的幽灵。你在今天看上去一切无伤大雅的细节，当时好像千愁百结飘不去的生离死别。而成长，像刀一样割过的梦想，已然飘落在现实的天空，变成一些不可触及的浮云。你爱你不爱，明月清风，江河湖水，高山狭谷，仍是昨天的模样。

我于是坐下来，喝一口清茶，翻江倒海，最后在回忆中绵绵地睡去。即使我偶然遇见了你们，这个世界里甚至那个世界里的，我都没说，仿佛这是一个寓言，它会在黑暗中伴着我一生一世，最后成为这个世界上永远的秘密。

我只是说，我怀念一个地方，一棵树，或者一粒随风飘走的种子。

                                     2018-7

岁月的长河中多少人也有同样的感受？请你大胆地站起来，像抢答老师的问题那样举个手。只要心不老去，过往的一切就都还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