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有泪 玉生烟·读谢善骁《在生活的海洋中浮沉挣扎一一"二毛″十三年祭》

    昨天读到善骁悼念他的老同学梁智勇的美文，深有感触。也许，因为我也曾经和景德镇擦肩而过，也许梁同学当年的情感和我相同，也许浮沉挣扎的地方不同但遭遇相同，也许……

    然而读后我第一想到的是李商隐的一首颇为难懂的七律诗。李商隐写了很多诗，其中不少是无题的。为什么“无题″，并非没有主题。也许他不想点破，让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犹如书法、国画中的飞白，让见到的自去遐想。可这首七律却是有题的，题目是《锦瑟》。你以为写“瑟″，但他却似写人的，好像在替梁同学画像。先抄录于下:

    锦瑟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我已说过李商隐这首诗写得很难懂，也很精彩，有许许多多版本的解说。是写锦瑟吗？还是写弹瑟者？我以为都不是。“弦”者，年也。诗眼是“思华年″，谁的华年？当然是作者自己。思些什么？  

    下面四句，真是千古绝唱。颔联是:  

    庄生晓梦迷蝴蝶，  

    望帝春心托杜鹃。

    写出了青春时期的美好梦想，借典故来抒发感情。梁同学，善骧（善骁的二哥），我，青年时期无不都抱着美好的希望，跋涉千里，远走他乡，希望能化为蝴蝶，变成杜鹃。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却很⻣感。李诗的颈联，又用了两个典故，构成一副工整的对联。

    沧海月明珠有泪，

    蓝田日暖玉生烟。

    珠有泪，很容易想到陆游的《钗头凤》，生活中多少伤心亊，犹如善骁所说的浮沉挣扎。但李也许也有许多幸遇，正如梁同学遇到天上掉下馅饼，竟然让他顶了缺，参了军。从此蓝田日暖玉生烟。但这样的好运並不是每一个人都能碰得到的。    

    虽然，现在有人不理解，读起来，觉得不落胃，但这是历史，这是事实，当时就存在这种不公平。  

    最不好理解的，李诗结尾，点明的主题:“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巳惘然。  

    此情当然是思华年之情，犹如现在耄耋之年的我们追忆当年读高中，参加四清，参加文化大革命……一桩桩，一件件的往亊，历历在目。可追忆是为了什么？应该是不使自己“惘然”。  

    逝者，已去矣，留给我们的只有怀念。我们怀念善骧，怀念梁战士，怀念傅同学……怀念一切为人民作出过贡献的善良的人，让历史的悲剧不要重演，让国家和人民在康庄大道上勇往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