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州拾忆】太平天国末期的正口大捷，还有几人知晓？
司马狂/文
说起来，武阳乡的正口村，这个地方，自古是兵家必争之地。从淳安至徽州，走水路的话，正口是必经之地。在陆路，正口扼大洲源入口，进可攻退可守。甚至在我们园艺场雪梨山的“角外”，在解放前还建有碉堡，村民又管此间叫做碉堡山。
（视频为程子伟航拍的正口村全貌）
今天我们重点要说说的是清朝同治三年，也就是公元1864年，在正口太平军和清军爆发激战，此役过后，太平军在徽州全线败退，这场大胜被称清军作“正口大捷”。这一切要从当年的六月说起，当时曾国荃攻克南京，太平军余部退守湖州。七月李鸿章率部紧追不舍，攻克湖州府城，紧跟着一路追击，又收复了建德。这时候，以洪仁玕（太平天国末期主政者，封军师、干王）、黄文英（太平军守湖州主将，封昭王）、范汝增（封首王、讨逆主将，其王印遗留在武阳乡方村）等为首的太平军将领，打算带着洪秀全的儿子幼天王洪天贵福，逃往江西福建一带。在从建德去江西、福建的过程中，太平军沿着新安江进入歙县境内。这边太平军往歙县而来，那边左宗棠派出手下大将刘明灯紧追不舍，再加上镇守在歙县一带的湘军总兵唐义训部迎头堵截。双方接连爆发激战，战事在歙县水南一带绵延开来。
（程子伟在用无人机拍摄正口村全貌）
八月十四日，太平军经大洲源，败退至正口。刘明灯所部，追击而至，双方经过一天激战，刘明灯生擒太平军后期核心将领李秀成的义子李世贵，并斩杀李世贵手下大将丘国文。翌日，八月十五，中秋节。太平军节节败退之后，打算是夜趁着月色，强渡新安江，甩开刘明灯的部队。清军早预料到太平军的打算，在太平军渡江过程中，发动伏击，歼灭了太平军几千人。范汝增在这场战斗中，身受重伤，在亲兵护卫下，昼伏夜行，独自逃了出去。其余人等，溃败至开化，往江西而去。这里，史料没有记载具体过程。但是按照我个人的揣测，当是有清军另外一支部队在正口对河的白石岭设伏，前后夹击之下，才打得太平军溃不成军。至于，对面埋伏在白石岭的部队，我猜测当是唐义训所部。毕竟要对地形如此熟悉，当然得是长期镇守在此的部队。不过，这仅仅是我的个人猜测而已。
（上面为，程子伟制作的正口大捷视频）
关于这场战役，《歙县志》仅有只言片语，歙县潭渡人黄崇惺在其专记太平军扰徽始末的《凤山笔记》中，也仅有一句话而已，并且将正口误作建口。而我只是听闻正口老一辈人谈及往事时候说过，更详细的史料无法寻觅。后来，偶然得知，在正口有一座正口大捷之后修的坟墓。知情者告诉我说，这个坟在他家地里，坟后有靠山碑，坟前有墓志铭，埋葬的是太平军。得闻消息后，我将信将疑，太平军在徽州被称作“长毛”，清军能给他们挖个坑埋了就算好的，当地百姓也不可能给他们修坟建墓啊。依照常理推测，坟内埋此役阵亡的清军将士可能性更大。
（图为程子伟寻找墓志铭碑）
此后，多有琐事羁绊，加上疫情的缘故，几乎没有回过正口，一直拖延到今年国庆节，才和程兄子伟一道骑着摩托车特地回正口，寻觅此墓。这个墓占地面积颇大，墓前有拜台，夯土垒石而建，可容百余人同时祭奠。墓旁没有同类的石台，若非拜台上有茶窠地，当是突兀地很，可见非农业学大寨时期人工所建。程子伟问及，有没有可能这个墓是给牺牲在此的清军将领所修。窃以为，观此墓之规格，若是专为某位将领所建，其官职定然不小，那么史料上也就会有记载了。
（图为程子伟找寻靠山碑）
拜台之上，就地取材，夯石而建的坟茔，如今已是一片荒凉，芳草萋萋埋忠骨。但是非常遗憾，我们去得迟了，靠山碑和墓志铭石碑竟然不见了踪迹。其实，这两块碑并没有多少经济价值，但两碑上所撰写的文字，对于正口大捷相关史实的补充极其重要！看此文的诸君，若有缘，请帮忙呼吁寻找一下这两块碑。或者，正口村内谁有碑文的拓片，能发照片给我，也是感激不尽的！
附录：此前写有正口村的文章，点击标题就能跳转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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