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狂说徽州91】徽州人管“一起”，叫“一堆”

司马狂/文

这些年来，我一直有个困惑，在我老家的方言语系中，我们说一起这个词的时候，发音是“yi tai”，就类似于普通话“一抬”的读音。近年，开始做徽州方言正字系列视频的时候，也思考过这个问题，这个徽州人所谓的“一抬”，到是怎么个抬法呢？为什么要有量词一加在前面呢？

直到最近，才在方有正老师的点拨之下，知晓了这个徽州人常说的“一抬”，它其实是“一堆”。乍闻此言，我有点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会是“一堆”呢？但在那片刻的差异过后，套用方言中的“堆”字和“一堆东西”的发音，一下子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就是它！没错的！徽人在表达“一起”这个词的时候，用的就是“一堆”。

搞清楚正字之后，接下来的问题就是，为什么徽州人会用“一堆”来表示“一起”的意思呢？查阅资料之后，才知晓自己的孤陋，因为在《汉语词典》中“一堆”这个词，除了有“重重叠叠放置着的许多东西或是挤在一起的一群人”这个大家都熟知的含义以外，赫然就写着第二条含义“一起，一块儿”。这就进一步佐证了徽人所谓的“一堆”就是“一起”的意思。

再往下查资料，发现在很多古籍中，就经常用“一堆”来表达“一起”的含义，由此可见，在古汉语中，这就是最为常见的一个词汇，或者说最为常见的“一堆”的用法。一直到民国时期，在诸多文学大家的作品中，依旧是在用“一堆”来表示“一起”。譬如，朱自清在《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就写道：“即如船里的人面，无论是和我们一堆儿泊着的……”。还有徽州先贤胡适之，也曾考证过徽州方言里的这个“一堆”就是“一起”的意思。只不过是新中国成立后，人们才逐渐舍弃了“一堆”这个词所表达的“一起”的含义。